「王爺小心,前方的路,奴才就不跟著了。」
雨田違背了一個公公的立場,而給出了警示,他雖然不知道那皇家庭院裡的道人是什麼人,但是只是看著皇帝與郭浪子的態度,便是能猜測一二。
神武王雖然橫空出世,但比起這些動輒上百歲的老怪物們,應當還是差了些檔次。
「嗯。」
穿著便衣的夏廣點點頭,然後辨識著前方已並不複雜的白玉石走廊,盡頭再折向,那被淺綠色蔓藤攀爬的庭院門中,就是此次那天子為自己擺下的鴻門宴了吧。
撥開一縷懸掛下還未生出太多綠葉的蔓藤,夏廣抬起頭,瞄了一眼閉目坐著的長須道人,又看向略有些侷促的天子,和沉靜不言的那位謀主。
「叫我來做什麼?」
夏廣直接看向了這位新天子。
夏亨對向那平靜的目光,不知為何心裡一瞬間亂了,那是一種從小到大被碾壓,被支配的恐懼,「朕,朕...叫你來...」
郭浪子適時接過話道:「道門仙人遠來,商議國教興廢之事,陛下覺得大事還是需要向您過問,才特差遣了雨公公去叫您前來。」
他一番話無懈可擊,可進可退,不失禮數。
夏亨急忙道:「對對對,朕就是這個意思。」
夏廣看向那無名道人,長須雪白,一雙眸子卻年輕的很,周身仿是和天地融為一體,雖然著青色道袍,但給人一種他便是一棵樹,一朵花的感覺。
「神武王請坐。」
道人微笑,比了比對面的位置,然後他又轉頭向天子與謀主道,「不知可否讓我與神武王單獨說幾句話?」
天子和郭浪子自然沒意見,便是說了幾句場面話,就離開了這小庭院。
「貧道無名。」
那白須老道開口之間,手掌卻是輕旋,轉瞬從長袖中取出一截枯木,那枯木普普通通,但沒有絲毫乾癟和久放的模樣,而似是剛從某個樹木上採摘而下,但斷口處卻偏生已經乾枯如木材。
夏廣靜靜看著那老道,不知道他玩什麼花樣。
無名道人將這枯木直接插入石桌上的一面浮凸著群山的黃銅小香爐中,一縷純陽之火驟然從他指尖生出,點在了那枯木的底部,頓時像是引燃了什麼,整個枯木焚燒了起來。
沒有黑煙,只是一層淡淡的氣味,若是閉目,仿是能感覺到身處密林深處,樹木的味道。
夏廣感覺到周圍空氣變得極為純淨,其中似是蘊藏著靈氣。
無名道人一邊撥弄著香爐,一邊道:「此木乃是上界遺留的一棵仙樹上的枝幹,以純陽之火點燃可以生出靈氣,這靈氣對人有百益而無一害。」
夏廣不解,靜靜等著下文。
無名道人繼續道:「只是著仙界靈氣之中,所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都會顯形...神武王感覺如何?」
夏廣坦誠道:「挺好。」
「挺好?」
「神清氣爽,用來醒酒比寧神的檀香好多了,若是真人還有,便送我些。」
無名道人不知如何應答,所以就沉默了下來。
等到這一根枯木燒完,他對面的少年竟然是沒有絲毫變化,這使得他不禁皺了眉,看來這大周神武王竟非四不言的魔。
只是他不信。
於是手一轉,又掏出了一根枯木,食指上純陽之火蔓延而去,那枯木再次點燃。
這根枯木很快又是燃盡。
夏廣依然無動於衷。
無名道人皺眉,白眉白須擁簇在了一起,翻手之間又是一根更長的枯木,「神武王可敢讓我用純陽之火試試?
此火非凡火,並不傷人,反倒是有益。
但若是魔,那麼便會覺得飽受煎熬。」
說罷,他也不待這少年反應,便是再引一絲火焰,焚燒了長枯木,然後便是雙指半托半夾,向著夏廣探去。
他之所以這麼做,實在是認定了夏廣就是四不言的陽魔,就是那亂世的浩劫,否則,他何必前來?
這一刻,無名老道以為夏廣會躲,會慌張,會不知所措,畢竟被純陽之火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