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凡本就無意擊殺延七郎,更無意奪取黃鸝的本命靈珠。
對待敵人,他可以心如冷血,不擇手段。
但延七郎不是敵人,只是一個畏死之人,畏死皆為本能。他能征服過去,未必別人也能征服過去。所以他可以無敵於同境,但其他同境者大多只能泯然於眾生。
對於黃鸝的本命靈珠,他更無意獲取,只是想籍此探一下黃鸝是否與延七郎之前有溝通而已。此際已然表明一切,黃鸝事先並不知情,這點從其修行之路都可斷掉便能看出,她並非一個懼死之人,至少在大是大非前無懼。
所以,王不凡決定放了他們,或者說成全他們。
「師兄,我一定抵死為你護道,你放心,我可再起天道誓言!」
延七郎似乎很激動,對於王不凡的饒恕亦是大為感激。
王不凡還未答話,牛百草在旁戲謔道:「延師兄,你還起天道誓言啊?」
延七郎卻是對此戲謔不以為意,「有無天道誓言,我亦如此,此生絕不再負師兄!」
黃鸝上前,與延七郎並肩,神色鄭重,言語擲地有聲,「我亦如是!」
「我要修煉了,你們還是莫要再慷慨激昂的好。」
盤坐在地,收斂心神,王不凡徑直陷入修煉狀態。
至於延七郎與黃鸝,他相信絕對不會再出岔子。
更為關鍵的是,他相信天道誓言也不容許延七郎再出岔子,除非其想同歸於盡。但以其眼前與黃鸝的你儂我儂來看,似乎延七郎還捨不得死。
王不凡陷入修煉中,牛百草也徑直盤坐在地,恢復起傷勢。
連師兄都可放心他們,他自然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於是,地穴洞窟內僅剩下黃鸝與延七郎二人清醒。
延七郎凝視著黃鸝,「黃鸝,我……」
黃鸝卻是觀望著遠處那些掙扎想要起身,卻毫無半點靈力存在的雪域魔靈,「它們該如何處理?」
「我想跟你說……」
「殺掉的話萬一再引起爆炸,影響師兄修煉事小,害他陷入危險事大。還是封禁吧,有牛師弟的詭力藥末,一時半會應該會無事。你我皆小心注意,莫要讓它們復甦害了師兄。」
說罷,黃鸝徑直動手,施展封禁手段,將上千的雪域魔靈盡皆封禁起來。
延七郎無奈嘆息一聲,亦是沒有閒著,動手將整座地穴洞窟施展禁制,以防有外敵突然而至。
洞窟內,王不凡盤坐修煉,牛百草在癒合傷勢,黃鸝緊盯著雪域魔靈,延七郎則注視著黃鸝,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寂靜維持三個時辰後,終於被延七郎所打破。
「黃鸝,我……」
『啪』的一記響亮耳光,在延七郎臉頰響起,瞬間紅腫,有鮮血隱隱滲出。
黃鸝下手之重,可見一斑。那其中的恨意,更是不言而喻。
「延七郎,師兄待我們如何,難道你不清楚麼?」
「每次有危險,他都頂在最前方,每次有好處,他都未曾忘記過我們。冥血精晶的對於修真者的重要性,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該了解。」
「不僅破入紫府境需要,便是日後破入其他境界也依舊需要。可師兄無私的全部分於我們,這分明即是在活生生的剝奪壽命贈予給我們!」
「師兄以赤誠待我們,你卻捨不得那尊破爛廢鼎的器魂,甚至還在關鍵時刻獨自逃活。延七郎,你捫心自問,你這般做對得起師兄?」
「師兄便是養條狗在那等時刻也絕不會離他而去,可你的表現,卻是連條狗都不如!」
「我之前認為你慵懶散漫外表下擁有一顆強者之心,卻未曾想到,強者之心依舊是外表,其內僅是草芥。延七郎,你令我很失望。」
說完,黃鸝便繼續關注著雪域魔精,根本沒有搭理延七郎的欲望。
延七郎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化作無奈的苦澀,被他給生生吞下。
此刻他還如何解釋,他又有何可解釋?自釀苦酒,只能自飲。
又是寂靜的沉默,這次維繫的更久,久到四個時辰,久到牛百草的傷勢都癒合了,守護在王不凡近前,堂而皇之的監視著他們,防他們更勝過防雪域魔精
第三百二十八章 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