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晃神,勉強站起來,低聲問了句:「你怎麼來了?」南無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語氣更是陰陽怪氣的:「我說小玉!你這副難看的臉色,我遠在三米開外都能看到,你家小戈扶了你一路,怎麼愣是半點沒察覺到?」
我看了他一眼,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問起另一個問題:「南無,小戈這些年大概過的不如意,能幫我查查嗎?「我聽沈負卿和万俟棠所言,這三年玉戈過的理應不錯,可觀他面色,分明是思慮過重,鬱結於心的典範,並且夜裡經常驚醒、怕黑,我不清楚癥結在哪裡,這些玉戈以前都不怎麼怕的,這是我第一想刨根究底的想知道些什麼,所以只能向南無求教。
我一直知道寺廟裡每一個都不簡單,但聽他們神神叨叨的,總體意思皆是『天機不可泄露』,我不信天命,但也不想為難他們。若是真的無法……便也只能拐彎抹角的去套小戈的話了,畢竟他一直如此,我也不放心。
對上我面露期待的臉,南無略不自在的別過臉,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不含糊,一拉直接將我扯進了僧房,面上的神情愈發難看起來:「你甭管那些有的沒的,先睡一覺,等你痊癒了,我再斟酌著給你透一點底。」說完也不等我反駁,便直接從外面鎖上了門。
我呆呆地看著緊閉的大門,連忙問:「南無!睡覺就睡覺唄,你把我鎖裡面幹嘛?」奈何南無絲毫不理會我輕飄飄的質問,把鑰匙往地上一丟,發出清脆的聲響,臨走之前還擲地有聲的說:「玉里你快睡覺!否則我啥事也不和你說!就這樣,我回去補覺了,你也早些睡,別想東想西的。」
我哭笑不得的坐到床上,想了片刻,最後還是褪去外衣,隨意的蹬掉腳下的靴子——放在尋常時候,我倒不會這麼不講究,實在是原先淺綠色的鞋靴,到如今竟變成淺灰色了,真是令人難以直視啊!
不過多久,便沉入了夢鄉,睡夢中,我仿佛又聞到了輕淺的檀香味,頗似在西華老頭那裡的『沉墨』,可最後還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竟出奇的感覺神清氣爽,大概是這些天萎靡的身體狀況所致,僅僅是腦海里的三分清醒,便覺得世間萬般美好,遵循著這份難能可貴的靜謐時光,我伸伸懶腰,又打算晃晃悠悠的倒下去,接過人還沒沾到枕頭,便被一聲大力的開門聲驚起,往外一瞧,便看見南無端著兩碗藥進來。
和幻境裡的藥相比,可能藥方不同,單單這苦味便遠勝幻境裡的,連南無都擰著眉頭,一手捏著鼻子,另一手顫顫巍巍的端進來。我皺起眉:「這藥是給我的?」心裡暗想:若是他點頭,下一秒我非得把藥給打翻!
南無點頭,說話間人已經走到了我身邊,我暗喜,心想:這可怪不得我!想罷,便伸出左手接過來,毅然決然的手一翻!——一滴未灑!一瞬間,我膛目結舌的抬頭看去,就見南無笑盈盈的看著我,臉上掛著難以忽視的惡意:「這可是專門為你熬得,我在旁邊守了幾個時辰,可別不小心給灑了!」
我咬咬牙,到底知道好歹,畢竟人家是為你好,不然憑什麼要給你守這幾個時辰?就為了看看你糾結的臉色?別說笑了,南無精著呢,這頂多算是一樁笑料罷了。
可縱使事實如此,也不代表我就能面不改色的將兩碗苦藥都咽進去,左思右想之後,才試探的問了一句:「那可否加兩顆蜜餞?」南無沒看我,斷正著身子目不斜視:「不行,會影響藥效的。」——一樣的姿勢,一樣的話語。
早些交代過『沉墨』這玩意兒,展現的都是心裡所想,果然不出我所料,南無現在的作態和語氣與所想中一般無二,不……現實中,他熬的藥更苦,即便只是放在旁邊而已,我便難以忍受。我捏了捏鼻子,試圖轉移話題,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對了,南無!這屋裡的薰香是何時換的?怎麼與之前不一樣了?感覺和『沉墨』的味道差不多。」
南無面無表情的把藥往桌子上一磕:「檀香的味道太重了,對你身體的康復無益,我只能將『沉墨』借來一用,這味道有靜心的效果,與你而言正適合。」
我一驚,連忙問:「不會吧!我身上可一絲仙氣都沒有,吸多了我又得進幻境折騰一番,到時候我可真是沒命了。」南無聽了我的話,頓時沒好氣的說:「你也知道你身上一絲仙氣都沒有?那你怎麼不把藥喝了?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