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之中,傳來那凶物一聲悽厲的怪叫聲,似乎不肯相信自己最後的手段竟然對陳志寧無效!
它已經絕望,捲起了狂風和烏雲,呼的一聲散開,化作了無數道,分別從九絕殿的各個門窗朝外衝出去。??
可是這些黑雲陰風到了外面,卻被一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升起的大陣阻隔住了。
大陣銀光閃爍,力量漫漫蕩漾,但是那凶物卻毫不介意,陣法對它無效,之前已經驗證過了。
它猛的朝著大陣撲去,卻不料這一次大不相同,一道道「分·身」砰砰砰的撞在了大陣上,結結實實的被擋了回來。
那一層看似柔軟的銀光,卻好像一堵堅固無比的鋼牆!
凶物大為意外,它還不肯相信,一聲尖叫將所有的分·身聚攏,重新化作本體,而後再次朝著大陣撲了過去。
這一次,陳志寧已經不緊不慢的從九絕殿之中走出來,由他主持大陣,一聲低喝:「愚蠢!」
那銀光大陣忽然變得更加加固,銀光原本只是一片光幕,此時卻變成了一座高牆。
凶物咚的一頭撞了上去,巨大的反震之力讓它身軀潰散,搖搖晃晃的朝後飄去,差點無法重新凝聚形態。
陳志寧似乎也不著急,只是那樣平靜的負手站在九絕殿正門前的漢白玉台階上。
凶物終於緩過勁來,慢慢的凝聚身軀,這一次陳志寧看清楚了,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那凶物將身軀凝聚起來,周圍皆是黑霧,當中一隻小小的虛幻之龍。
而後,黑霧猛的席捲,隱藏了它的身軀。它又重新變作一團灰黑霧氣。它暴跳如雷,朝著陳志寧一聲狂吼沖了下來。
不能衝破那座大陣,那麼只要吞噬了大陣的主人也一樣能夠脫困。
陳志寧一聲冷笑,又一次罵道:「蠢貨!」
轟!
大陣當頭打落一道銀色光柱,將瘋狂衝過來的凶物重重的鎮壓在了地上。
銀色光芒的消耗之下,它身外那一層層的黑霧散去,當陳志寧走過來的時候,銀色光柱下面,只有一條巴掌長短的黑色氣龍。
陳志寧負手而立,微微一笑:「前朝龍脈煞氣,竟然能夠凝聚成形,而且藏在當朝皇城之下這麼久,也真是不容易。」
龍脈煞氣吼吼怪叫,它沒有多少靈智,但當年龍脈被斬,殘餘的龍脈之氣在金杯之中經過了數萬年凝聚成為煞氣,本身就極為兇殘狂暴。因此雖然被陳志寧制住,卻也不曉得什麼叫做「識時務」,仍就對陳志寧憤怒咆哮。
陳志寧也不理會它,在周圍隨意行走著,點著頭自言自語道:「我大約想明白了,你前身乃是前朝龍脈,而那金杯之中的毒液,原本是溫養龍脈的靈液,卻因為你被斬之後化作了龍煞,也將之毒化,變成了無解之毒!」
龍煞仍舊掙扎怒吼,銀色光柱卻沉重如山巋然不動。
「前朝覆滅之戰此時再想來,恐怕比現今所知更加波瀾壯闊、驚心動魄!」
「那一道刀痕,還有青銅戰獸,還有……一百零百零八隻金杯,金杯之中藏有靈液,按說此等秘術之下,前朝龍脈得到溫養,靈液還有半杯,前朝應當是氣數未盡,卻仍舊被覆滅。」
「本朝太祖故意在前朝皇城之上重建京師,恐怕也是有鎮壓之意吧。」
龍煞兇惡,仍舊不肯臣服,憤怒掙扎著,但已經將它的根腳摸了個透徹的陳志寧,隨手就將它鎮壓了下去,如同掐滅一盞油燈一般輕鬆。
他一道封印陣法落下,龍煞變成了一枚手指大小的「晶體」。
陳志寧把玩著這一枚晶體,觀察著這一片前朝皇城的布置,心中更是瞭然:不論是玉鼎、大印,還是寶塔、春秋筆,都是大有氣運之寶,這一片區域在前朝可能並沒有什麼具體的職能,只是為了溫養龍脈而已。
他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太炎的皇城之中應該也有類似的地方吧?
或許……
他想到就做,身形一晃地遁之術動,逐漸接近皇城。龍煞乃是大凶之物,毫無疑問能夠妨礙當朝龍脈。
他經過皇城城牆下的時候,頗費了一番手腳,但總算是沒有驚動任何人,鑽進了皇城下面——不過要比他在別處下潛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