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吳門江家,這四個字對蘇幕來說,是噩夢一般的存在。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蘇幕好半晌都沒說話,直到年修近前低喚了一聲,她才斂盡身上的戾氣,漸漸回過神來,冷聲繼續問管家,「那女人,叫什麼?」
「不知!」管家呼吸微促,「我只知道她這些年在北苑過得很是悽慘,侯爺派專人與她接觸,除此之外不許任何人輕易踏足北苑。」
蘇幕半垂著眉眼,瞧著腳邊滴落的蠟油,已然沾到了她的靴面上,不由的皺了皺眉,「她一個廢人,若是沒有點價值,怎麼可能在北苑活這麼久。」
定是尚遠時刻留意著,不許她死,吊著她的一口氣。
「侯爺好像、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究竟是什麼,只有侯爺和侯爺夫人知道。」管家慌亂無措,身子抖如篩糠,「夫人當初就指著侯爺的鼻子破罵,此後便吃齋念佛,住進了佛堂。」
蘇幕微怔,「你是說,侯爺夫人知道真相?」
「自然!」管家連連點頭,急切得仿佛已經抓住了生的希望,「當時把人帶回來之後,夫人向來脾氣好,卻也是發作了一番,衝進了北苑,若不是侯爺攔著,只怕是要砸了北苑。」
蘇幕又問,「還有呢?」
「還有就是夫人當時罵了侯爺一句,忘恩負義,見色起意的白眼狼,便再無其他了。」管家到底是個外人,知道這麼多委實不易。
想必,問題的關竅,還是在尚遠的身上。
「忘恩負義,見色起意?」蘇幕頓了頓。
這話,倒是頗有深意。
管家連連點頭,「敢指著侯爺鼻子罵的,也就是夫人一人,是以當時夫人說的話,我記得很清楚。從那天起,夫人便甚少再管侯府的事情,住進佛堂,不理世事。」
方才侯爺夫人聽到「吳門江家」的時候,的確反應很大。
「大人!」管家砰砰砰的磕頭,「我知道的,真的就這麼多,求大人饒了小人一命!大人,大人您承諾過的,您說過不殺我的!」
蘇幕居高臨下的睨著他,「最後一個問題,林大夫在哪?」
顯然,管家沒料到蘇幕會忽然問及,一個不相干的人,話題的跳躍幅度太大,以至於他一時半會的回不了神。
「問你話呢!」年修冷喝。
管家急忙搖頭,「之前一直在後院藥廬里忙著,現在、現在這般凌亂,委實不知她身在何處?」
聞言,蘇幕隨手揚去,剩下的蠟燭段,落在了迴廊的帷幔處,火苗亂竄,光亮很快就迷了眼,與外頭那些火光融為一處,真真正正的成了一片火海。
管家面白如紙,連滾帶爬的想要去抓蘇幕的腿,「您答應過的,不殺我,大人,你不能言而無信!大人!」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蘇幕立住腳步,幽幽的側過臉看他,「你可曾聽到我的承諾?」
從始至終,她都沒說過,饒他不死,不是嗎?
管家陡然瞪大眼眸。
上諭雞犬不留!
說起來,倒也奇怪,搜遍了整個定遠侯府,居然沒發現林大夫的下落,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大夫,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蹤跡。
「沒有!」
「沒有!」
「沒有!」
年修行禮,「爺,沒找到林大夫!」
生死不明,下落成謎。
「這算不算是漏網之魚?」蘇幕問。
年修不敢吭聲。
如說是,便是沒辦好這差事,回到了殷都定會受到懲罰,若說不是,林大夫卻是真的失了蹤,消失得毫無預兆。
據活口交代,傍晚的時候,林大夫還在府中給侯爺夫人診過脈,其後便安安心心回了她自己的藥廬休息,再也沒有出來過。
可現在呢?
翻找整個藥廬,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既是要辦差,自然不能留活口,林大夫在定遠侯府這麼久,也算是府中的一份子,該滅的口就得滅,豈能婦人之仁。
藥廬內,空無一人。
外頭的火,已經燒到了後院,矮牆上的樹木已經飄起了火花,想必很快就會蔓延整個藥廬,若然真的藏在什麼地窖之類的地方,只怕……不是濃煙悶死就得被烘烤至死。
「找一下藥箱。」蘇幕說。
還真別說,年修翻找了兩遍,都沒發現林大夫的藥箱。
「沒有!」年修狐疑的掃過周遭,「莫不是恰好出診?」
蘇幕瞧著桌案上擺放的藥包,「包了一半就走了,委實是急事,不過……定遠侯府的大夫,何需為外人出診。」
「是跑了!」年修斬釘截鐵的回答。
蘇幕點頭,「去追。」
務必,斬草除根。
「是!」
定遠侯府一場大火,燒紅了簡城半邊天,等著府衙的人趕到,再組織人救火,為時已晚。
偌大的、繁華的定遠侯府,曾是榮華富貴的象徵,被譽為小朝廷、土皇帝的出處,現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一片灰燼。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顧西辭主僕二人還在昏睡。
「爺?」年修有些猶豫,「是不是即刻離開?」
蘇幕放下手中劍,「分批走。」
「是!」年修頷首,當即去安排。
今夜的定遠侯府大火,勢必會熱鬧到黎明,夠府衙的人忙活,當然……大火中的屍體,也會招致定遠侯舊部的痛恨。
可那又如何?
死無對證。
蘇幕先去換了身衣裳,換回了便裝,然後便進了顧西辭的房間,修長的指尖捏著火摺子,輕吹一口氣,頓有火光繚亂。
「別裝了。」蘇幕點燃了案台上的蠟燭。
火光起,屋內漸漸的明亮起來。
蘇幕拂袖落座,顧自倒了杯水,「茶水中根本沒有藥,裝睡也該有個度,裝過頭了容易露出馬腳。」
半晌,床榻上的顧西辭幽幽睜開雙眼,坐起身來,他轉頭望著燭光里的人,似自嘲般笑了一下,「竟是被看穿了?」
蘇幕沒有搭理他,顧自喝了口水。
外頭時不時傳來些許動靜,但動靜更大的是牆外,現如今整個簡城的人,一門心思撲在定遠侯府處,真是熱鬧極了!
「蘇千戶是如何看穿的?」顧西辭下了床榻,行至她面前。
蘇幕把玩著手中杯盞,長睫微垂,遮去眼底明滅不定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