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靈狐」黑漆漆的眼珠溜溜轉動,一直盯著卓藏鋒,微風吹動它脖頸上的柔弱的毛髮,那方才因為驚慌從羽箭中鑽出來,弄得奓起來的幾根銀絲倔強的隨風輕晃。
卓藏鋒走過去,它原本趴著的身子驀然挺立,警惕地望著這個能把箭射成獸籠的傢伙。
月月笑道:「它很乖巧,並不傷人。」隨即再次用手將那幾根不肯屈服的毛髮撫平。
在月月的帶動下,卓藏鋒掌心輕輕滑過它絲綢般的皮毛,「花蕊靈狐」放鬆警惕,臥倒地上,甩給卓藏鋒一個滿不在乎的眼神。
月月索性席地而坐,這一片乾枯的草地上極為柔軟,又受到秋雨的洗刷,竟是極為清爽。
卓藏鋒望著她臉上驚喜的表情,想著這麼天真可愛的女孩,背後竟然藏著那麼巨大的痛苦。
他隨即想到未曾謀面的姚採薇,那個未婚妻不知是什麼性情?不由自主想到這些,他就莫名有些煩躁。
月月看他神情起了變化,關切問道:「我說錯話了嗎?」
卓藏鋒搖搖頭,說道:「我只是在想,歷屆青雲榜有沒有先不被看好,然後名登榜首,揚眉吐氣的事例。」
月月想了半天,說道:「我並不清楚,若非是你,我也不去關心什麼青雲榜。但是你不要忘了,即使你拿到榜首首名,但是其後呢?其後的龍門大試更是比這個艱難百倍。」
她忽然笑了,陽光照在姑娘側臉上,看起來無比動人。
月月道:「龍門大試之後,皇帝陛下會親自宴請前二十名修行子弟,並且可以滿足榜首的一個條件,所以你拿到榜首一定會請求退婚,對不對?」
卓藏鋒想了想,說道:「我並不知道這個條件,但是將軍府的人說我拿到龍門榜首才有資格跟他們退婚。」
月月嘆道:「他們是在敷衍你。他們知道你永遠無法拿到龍門大試第一名,所以故意這樣說。」見卓藏鋒沉默不語,月月急忙改變話題。
「對了,我送你的嗚嘟怎麼樣,會不會吹奏?」
卓藏鋒愕然道:「嗚嘟不是你送給莫雅的嗎?」
月月忽然呵呵大笑,一手捂著肚子,說道:「哎呀!這個莫雅,他肯定是怕你笨手笨腳給摔碎了。」
卓藏鋒附和道:「或許吧!」
月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望著他說道:「真是傻丫頭,這嗚嘟之上有無上元氣,怎麼能摔壞呢?哎呀!不行,我還得笑會。」
卓藏鋒瞪眼望著這個愛笑的公主殿下,一臉茫然想道:你可真是愛笑!
月月笑夠了,從身上拿出一個鯉魚形狀的器物,說道:「我教你吹吧!」
月月手裡的東西同莫雅收起來的那個一模一樣,不知道音色如何?卓藏鋒說道:「你先吹一曲我聽聽。」
月月思索片刻,將嗚嘟放在唇邊,手指按著音孔,輕輕吹奏。
當音符從孔洞中散發出來的時候,卓藏鋒驀然覺得眼前一片蒼茫,碧藍的高空沒有雲朵漂浮,沒有風兒吹拂,只有一隻孤獨的鳥兒在不停地拍打著翅膀。
隨著音調的舒緩激昂,鳥兒拍動翅膀的頻率也逐漸緩慢或者快速。但那鳥兒卻不知疲倦,依舊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越過崇山峻岭,飛過江河湖波,鳥兒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於雲天深處,再也看不到蹤影。
此時樂曲戛然而止,月月握著溫潤的嗚嘟一臉微笑。
卓藏鋒忽然感覺到心裡十分難受,他似乎看到了女孩微笑背後的哀愁。他悄悄轉過身,奇怪想到自己幾時變得這麼多愁善感?
……
回到藥山也算收穫滿滿,打了一隻梅花鹿,一隻野山羊。將鹿和羊扔到門口青石上,卓藏鋒直接剝皮剔骨。
這應該算是老本行了,現在重操舊業,並不見生疏,很快將肉和骨頭分開。鹿皮羊皮上擦了青鹽,曬在房屋低下。莫雅怕冷,等干透了再處理一下,就是一張獸皮褥子,保管暖和。
這一下有肉吃了,總吃宮裡送來的素菜,胃裡早開始鬧騰。現在好了,看著莫雅將燉好的肉湯盛來,又端了一盤羊肉,卓藏鋒立刻大嚼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莫雅收拾殘局,他回到自己房內讀書。
這些書是月月前幾天托扎力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