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沒有想像中的歇斯底里,一切平靜得連艾拉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已經答應家人娶提亞娜為妻了。」短短几個字的回答仿佛用盡了奧爾維斯所有的力氣,他只能緊緊抓住門框來穩定好自己的身體,可是被掏空了心的人又能用什麼去支撐起自己的靈魂?
「這個答案我已經聽說了。」艾拉的心揪扯著、撕裂著,她明顯感覺到從奧爾維斯背影里散發出來的哀傷比自己的還要濃烈,可她無法就此輕易妥協:「但我想要聽到的是你內心最真實的回答,也只有你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沒有什麼為什麼,家族聯姻本就是我的宿命也是我應該去承擔的責任。我來見你就是為了告訴你,這是經過我慎重考慮後作出的決定。我不奢望你原諒,但請你能體諒。」奧爾維斯不等艾拉有所反應,舉步走向雨幕之中。
望著奧爾維斯混入雨中的身影,艾拉忍不住全身顫抖,她無法相信這就是他真正的原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他會如此悲傷?她一定要知道真相,哪怕這樣的結果會令彼此傷痕累累。
她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將奧爾維斯從背後死死抱住。
「奧爾維斯。」她緊緊貼住他瘦弱的背,幾近哀求道:「別離開我,我知道這不是你真實的想法,無論遇到了任何困難讓我和你一起去面對。好嗎?」
奧爾維斯的心在一瞬間融化了,可那僅僅只是一瞬間罷了。
「艾拉,對不起!這就是命運。」他將她的手輕輕移開,頭也不回的朝著雨幕深處走去,任由艾拉無力的癱坐在雨中。
「命運是可以改變的。」艾拉聲嘶力竭的朝著漸漸消失的背影喊叫著,希望這樣能止住他離去的腳步,可他最終還是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
艾拉伏倒在地,細雨敲打著青石地面濺起的水花沾滿了臉頰,苦澀的滋味刺激著她的味蕾,順著咽喉流向身體的深處,而她卻只能喃喃自語:「奧爾維斯……你答應過的我……承諾過我的……難道你全都忘記了嗎?」
蝕骨的痛楚遊走遍全身每一個角落,可她卻清楚的感知到,這樣的痛苦並非只是來自於愛人的拋棄,這裡面還包含了與自己已經支離破碎的心緊緊相連著的另一顆心臟傳出的陣陣哀鳴。
白天黑夜輪流交替,艾拉在煎熬中等待,在等待中絕望。
就在奧爾維斯親口說出分手的第二天,米埃爾為她帶來了伏魔殿的最新消息:提普拉被釋放了,重新拉回了屬於自己的軍團,而作為提亞娜未婚夫的奧爾維斯順理成章的回到了提普拉軍團,並擔任了副軍團長一職。
通過賽納德的講述,艾拉大致知道了一點關於那天晚上在奧爾維斯父母家中所發生的一切:就在奧爾維斯對自己的姑姑貝的堅決反對提出質疑和指責之後,貝終於決定說出自己反對的真正理由,但是此事只有魯達內、魯納爾、貝和奧爾維斯四人知道,就連布塔恩也未被允許進入到書房之內。賽納德不知道他們四人在書房中究竟說了什麼,唯一能肯定的是,當四人走出房間之後,奧爾維斯便向全在場所有人親口宣布了同意娶提亞娜為妻的決定。
「啊……呵」
艾拉從半空中穩穩落地,旋轉在手中的法杖重重插進了人馬獸的胸膛,奔流而出的鮮血染紅了碧綠色的草地。
「托你的福,今天的工作可以提早結束了。」
慕可從身後走來,望著倒了一地的人馬怪獸,雙手一揮將跟在自己身側的水精靈寶寶收回法珠之中。
艾拉用血紅的眼睛盯住自己手中的法杖,「奧爾維斯鑄」這五個字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臟。
「怎麼了親愛的?」慕可的扶上她的肩膀,人馬獸雖強,可艾拉應付它絕對綽綽有餘。
「沒事。」艾拉將目光移開,將法杖重新收回身後的同時,不忘了送給慕可一個親切的微笑。
兩人拉著手朝著盛開著櫻花的空島上滑翔過去,將戰場留給了負責收拾的守護者們去打理。
自從奧爾維斯說出分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過那間屬於他的屋子,艾拉只能擁抱著自己悲傷將所有美好的回憶統統禁錮在了那裡。她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慢慢理順了自己的雜亂無章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