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天刑星座,長雪星。
死亡神殿後的黑色曼陀羅花海中,秦長風靜靜佇立,背對所有人。
許久……
自從完美世界歸來,他得到消息後,便來到這裡,一言不發,凝望……眼前的墓碑。
上面刻的名字,赫然是白塵霜!
上一次從試煉歸來,秦長風因與虛王生死戰的壓力,故而沒有來這裡,可卻怎麼也想不到,再次相見,卻是天人永隔。
那個女子,與陸雪琪有著一模一樣的容顏,她在這裡守候的時間,對秦長風而言很短暫,可卻是她自己的一生。
秦長風曾許諾,她活著的時候,願給她這世間所有的美好,可她卻只是輕輕一笑,不曾要求過什麼。
甚至,終她一生,都不曾見過秦長風一眼。
愧疚還是傷感?
秦長風不知道,或許都有,又或許……都沒有。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一天是必然,因為白塵霜在他的心中,首先是陸雪琪的轉世,然後才是她自己。
如果沒有陸雪琪,他秦長風又豈會認識一個白塵霜?
不知過了多久,東守來到背後,沉聲道:「師父,我們找到了那個女孩,三歲,名叫玉莫識,要不要帶她來見您?」
「莫識……這是你的心愿嗎?」
秦長風喃喃自語,可以確定心中有了苦澀,隨後他搖頭嘆道:「算了,不要再插手了,讓她自己走完一生吧,你暗中觀察守護就行了。」
你寧願不再相識,而我有何嘗再想品嘗這生死離別的滋味?
秦長風轉身,一步一步,遠離身後的清冷的小墳。
「您不再陪陪她嗎,她可是再這裡等了您一生啊!」白塵霜那位豐腴而天真爛漫的小師妹在後面不甘心的喊道。
秦長風微微停步,「我已經陪她足夠久了,她並非我生命中的唯一。」
「可……可這對她太不公平,太可憐了。」小師妹懾於他的強大和威嚴有些膽怯,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轟!
秦長風反手一掌,小師妹目瞪口呆。
那墳,那墓碑,那白塵霜三個字,全都被他拍空,消失得無影無蹤,連灰飛都不曾留下,好似這個女子,從來就未曾在世間存在過。
「我會在心中記得她,永遠!」
話音落下,秦長風與動手凌空而去,眨眼不見。www16xz 一流小站首發
他的心很大,所以他處處留情,但他的心也很小,如果要給那些他人生中遇到的女人們排一個名,那陸雪琪必定是最靠前的那幾個之一。
回到琉璃聖地,秦長風見到了一個雖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的客人——若琉璃!
她的來意,秦長風不問也知道,必然是與金剛菩提念珠,以及佛道有關。
而若琉璃也沒有遮掩,見到他後便直接說明來意,「我只是來傳信的,佛皇想見你一面。」
「不見!」秦長風很果斷的拒絕,見了面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威逼利誘罷了,而他肯定不會答應,到頭來無非又是不歡而散。
至於佛皇是怎麼知道金剛菩提念珠和輪迴法珠在他手中,也並不重要,或許是試練塔告訴他的都有可能,總之佛皇已經知道,而且肯定勢在必得,這就足夠了!
「好的。」
若琉璃淡然點頭,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秦長風錯愕當場,他還以為會再勸一勸呢,畢竟可是幫佛皇傳話,卻沒想到這個至今都神秘無比的女人直接就要走。
「等等!」
「有事?」
秦長風神情未變,沉聲道:「當初為什麼要給我金剛菩提念珠?」
若琉璃淡淡道:「我說當時我也不知道它是佛門傳承道器你信嗎?」
我信嗎?
我信你個鬼!
「拒絕佛皇的善意,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秦長風的師娘,也就是道仙的帝妃黃氏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
秦長風冷哼:「你確定是善意而不是鴻門宴?」
「一尊道皇,願意讓人以傳話的方式請你見面,這就是善意的證明,懂了嗎?就比如你如果想要長雪星的某樣東西,是直接派東守去拿,還是請那東西的主人來琉璃聖地見面好好談?」黃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懂了鴻門宴的意思,講了一個很不中聽,但卻是事實的道理。
秦長風陷入沉默,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是他……肯定就直接讓東守去拿了。
片刻後,他悶悶道:「但道器的重要性師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黃氏在宮殿台階上本屬於秦長風的龍椅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優哉游哉道:「小風兒啊,你可了解過佛皇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請師娘指點,風兒洗耳恭聽。」秦長風像個舔狗一樣,來到黃氏身後,給她捏起了肩膀。
似乎秦長風的手法還很不錯,黃氏舒服得眯起了眼,從鼻腔里發出聲音道:「第三號試練塔的永恆神話,開荒時代到來的第一批試煉者,比道仙的時代還早,號稱一生未殺過一人,但卻也未嘗一敗,哪怕在道仙隻手遮天威壓兩界萬道的時候,他都只是蟄居而已。而今道仙屍骨都不見,他卻依然是那個未嘗一敗的佛皇,你說你是願意面對這樣的敵人,還是虛王那樣的?」
這樣的評價,不帶一絲煙火和殺氣,可卻讓秦長風不寒而慄。
一生未嘗一敗也就罷了,因為避戰同樣可以不敗,像他這樣,永遠只與有把握的敵人交手,戰敗的概率自然無限小。
可一生未殺過一人,那就真的是世間最驚悚的事情之一了。
但凡試煉者,有幾個不是在第一次試煉時手上就沾滿了鮮血?
從始至終不殺人而成為道皇,遠比一路殺伐,人頭滾滾以殺證道要難無數倍!
這或許是對方能夠成為佛道聖行者一脈傳承道器掌控者的原因,卻也陡然成為秦長風心中巨大的壓力之源。
「請教美麗的師娘,風兒該怎麼辦?」秦長風是徹底不要臉了,只要能讓對方高興,他是什麼肉麻的話都能說出來。
黃氏顯然非常受用,臉上笑容明媚無比,她站起身來,雙手捏著秦長風的臉,神情認真。
秦長風凝神恭聽,充滿了期待。
黃氏道:「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哈哈哈……」
秦長風:「……」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舔狗終將一無所有。
其實黃氏不是不知道怎麼辦,而是她知道的,秦長風自己也知道,根本就不需要再多說,關鍵就在於秦長風自己怎麼決定而已。
是接受深不可測的佛皇善意,還是堅持爭奪佛道道藏。
第七百零二章 有些傷感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