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梨聽到屋裡的動靜,慌忙進了屋,看到屋裡的情形,愣了一下,上前撿起地上的錦被,掖在自家郡主的身上,而後退到旁邊站著,緊緊盯著雲侍天和鳳如畫,像似他們欺負了她家郡主一樣。
鳳如畫不知道她到底傷得有多厲害,今晚聽雙錦說傷得並不重,但看眼前這情形,雖不太重,但也不輕。
玉婭郡主哭的傷心欲絕,死死抓著雲侍天寬大的袍袖,眼淚汪汪明麗動人,語氣放低了幾分,乞求道:「雲哥哥,不要把婉兒送走,碗兒要留在你的身邊。」
玉婭郡主的閨名叫駱碗。
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雲侍天心頭一軟,想要替她拭去臉上的淚,忽然想起鳳如畫還在,剛觸碰到她眼角的手僵住了,爾後不著痕跡的收回。
「本王會保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待你哪日想通了,也會替你尋一位好夫婿,讓你以懷南王之女,風風光光的出嫁。」
玉婭郡主眼淚簌簌滾落,拼命的搖頭,絕美的臉上淚水肆意蔓延。
暮色四合,夜裡的風吹得走廊上高掛的燈籠明明滅滅,蟲叫蛙鳴低低沉沉地響起。
已是初秋,夜裡有些涼,皎潔的月光寂寂無聲。
往回主院的路上,雲侍天和鳳如畫前肩走在前面,雙錦遠遠的跟在身後,鳳如畫低垂著眼睫,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侍天斜睨了一眼她,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鳳如畫驚詫的偏頭望著他,他微微一笑,大手包裹著她微涼的柔荑,手指穿過她的指縫,十指相扣,牽著她往前走。
他的衣袖寬大,垂下來根本看不到兩人正牽著手,她有些失神地望著他寬大的衣袖,掌心裡著帶著屬於他的溫暖,宛若一股暖流注入了心間。
他忽然輕嘆息一聲,在安靜的夜裡低低淺淺。
鳳如畫凝著他的清俊精緻的側臉,涼涼的問道:「是在為玉婭郡主的傷勢擔心?」
聽到她語氣里酸酸的醋味,雲侍天心情驀然變好,唇角揚起優美的弧度:「我是在想,等玉婭郡主傷好以後送她去『唯畫居』別苑,但你給秦嫣和魚月分別安排了單獨的院子,該如何處置她們。」
他,真的會將玉婭郡主送走?
她沉默的走在他的身側,片刻後說道:「總歸是你的人,兩個人住在吟秋苑主不主不仆的,在外人看來還以為你臨燕王有多窮,連一人一間院子都住不起,反正她們兩人都一直安分守己,就由她們還住在現在的院子吧。」
雲侍天嗤笑,秦嫣會醫術,倒是有點用處,但那個魚月可不是省油的燈,每次都在他經過的地方裝成偶遇,會裝病讓婢女請他前去,他若是在書房,她就會往他的書房送糕點羹湯。
「隨你吧。」只要她高興。
她若有所思的道:「那個別苑的名字挺奇怪的。」
雲侍天回頭注視著她,她水眸漆黑沉靜的,走廊上的燈籠被晚風吹得搖搖晃晃,在她瞳孔里映著影影綽綽的剪影,襯得她的眼睛愈發的漆黑明亮。
他轉過頭繼續往前走,拐過迴廊,低低的呢喃:「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