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她將昔兒哄睡著讓乳娘抱了下去,等著雲侍天回房,一直等到子時他都還沒有回來,她讓雙錦前去打探。
雙錦回來支支吾吾的道:「王爺已經在書房睡下了。」
她的心頭湧起一陣苦澀,她以為白天是自己的錯覺,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讓雙錦下去休息,自己也上了床榻躺下,一夜無眠。
連續三天雲侍天一直睡在書房,府中的下人都感覺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變化,長舌的人在背後議論紛紛。
回府三日,除了當時見到過雲侍天,她這三日不曾見過他,在別人眼裡他似乎很忙,可她知道他是在躲著自己。
她的腦海里響起公玉雪寒說過話。
——如果雲侍天知道這幾你與我同吃同睡,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就連昭陽宮的宮人都認為你已經爬上了我的床,雲侍天會相信咱兩什麼都沒發生嗎?
是了,這幾天她一直在別的男人身邊,驕傲的他怎麼會主動開口問她有沒有被公玉雪寒欺辱。
他怕捅破了這層紙,兩個人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可他難道不知道嗎,兩個人再這樣繼續下去,終究是會走散,直到最後關係破裂各自天涯。
雙錦也發現了他們兩人的不對勁,看著恍惚發呆的鳳如畫,問道:「王妃,您和王爺怎麼了?」
「沒怎麼。」她斂了眸子,輕聲道,「你去告訴王爺,昔兒病了。」
雙錦一時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道:「小郡主沒有生病,她好好的,乳娘剛才還給她餵奶……」
「讓你去你就去。」鳳如畫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這幾日雲侍天的疏遠令她的心情很煩躁,說話的語氣差了點。
雙錦應聲退下,她知道王妃這幾日一直鬱鬱寡歡,心情太好,所以心裡也沒覺得委屈。
雲侍天在黃昏前回來,一踏進屋子就看到鳳如畫站在窗前,一身清淡素雅的衣裙。
他看著她清瘦纖細的身影,腳下停滯,掃了一眼屋內,並沒有看到昔兒,屋裡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
鳳如畫覺察到他的存在,轉過身來,他的眉眼依舊清俊如畫,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難言的憔悴與蕭索。
她輕啟薄唇:「先帝出殯當日,我無意間聽到公玉雪寒和柳青衣的秘密談話,他讓柳青衣偷玉璽蓋在他偽造的聖旨上,那份聖旨就是所謂的遺詔。」
雲侍天靜靜地聽著,深幽的眸子幽黑如墨,削薄的唇輕抿在一起。
「我被公玉雪寒發現,他原本是要殺了我滅口,但他說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暫且饒我一命,將我打暈帶回了昭陽宮,然後他將我困在昭陽宮,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讓我扮作宮女,為了防止我逃跑,幾乎是每天都喚我在他身邊伺候,我以為他坐上皇位會殺了我,沒想到他竟然放了我,至於為什麼,我也不清楚。」
說完後,她輕輕的垂下了眼睫,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怕自己在他的臉上看到不信任。
她怕自己承受不住,怕自己所有的情緒會在一瞬間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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