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場未完成的婚禮根本不用另尋它地,那原本的劉宅便可故物利用,劉氏一家人在劉元紳死後早已舉家南遷,如今那宅子便荒廢在那了,也沒變賣,更沒有人在裡面居住。
大半年無人居住的宅子難免有些蒙塵了,不過倒不是太凌亂,讓人做個一天的打掃,再換換床單被褥啥的,便不會影響婚禮的舉行。
之所以會選擇那裡,也是因為秀秀對那裡太過熟悉,如此便加深了她的真實感,這場夢才能完美的續接下去。
兩日後,胡宅胡秀秀的閨房內,胡秀秀早已換好了嫁衣,那身她自己親手製作的嫁衣。
她盤腿坐於銅鏡前,胡夫人正從那枚精緻的首飾盒內取出那準備已久的頭飾首飾給女兒佩戴上。
「秀秀,能嫁給元紳一直是你所想,娘也沒什麼好囑託的,只希望你嫁進劉家後能夠幸福,夫妻和順。」胡夫人從給女兒梳頭更衣到現在才說了這麼一句話,說到底她心裡有些心虛和打鼓的,畢竟現在是在騙著女兒,總覺心中不忍,可是那江大夫又說過只有如此才能醫治好秀秀,她也不得不這麼做了。
胡秀秀的面上一直保持著待嫁少女嬌羞幸福的笑容,她等這一天可等了很久了,但願不要出現什麼差池才好。
「娘,您放心,我一定會和紳哥幸福和睦的,我相信紳哥會永遠對我好的。」
「恩,娘也相信元紳會對你好。」明知是假的,胡夫人在此刻還是忍不住的掩面難過不舍的擦了擦眼淚。
此時屋外有些動靜,房門被叩響了,「胡姑娘,我是婁喜婆,劉家的喜轎到了,還請姑娘儘快上轎。」
屋外站著的喜婆不是別人,正是婁寒,她此時穿著一身絳紅色的喜服,頭髮盤起,戴著誇張的大紅花,紅唇青黛,妝容倒不難看,只是嘴上一角黏著一顆誇張的媒婆黑痣,真的是有些滑稽好笑。
說起這身扮頭,這個喜婆的身份,婁寒就想揮動鞭子狠狠的將那個討人厭的文奕清給抽的皮開肉綻來都不解氣。
正是他強烈建議讓婁寒假扮喜婆,他才肯乖乖的假扮新郎,為了秀秀的病,江檀才不得不答應他的提議,讓婁寒委屈一下,婁寒因此對他討厭至極,他這很明顯的就是在耍弄她,還不嫌麻煩的教她做喜婆需要了解的事項。
胡夫人打開門,看見門外站著的喜婆原來是婁寒所扮,差點沒忍住笑的,好好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姑娘如今讓她假扮喜婆也是委屈,不免對她有些感謝。
婁寒對胡夫人禮貌的拱手一笑,「胡夫人,胡姑娘可打扮完畢,劉家的喜轎已經到了院子中了。」
「好了好了,我已經準備好了,這就可以走。」胡秀秀在屋內立馬起身走過來有些興奮著急的說到。
「胡姑娘今天打扮可真是明艷動人,相信劉家公子一會見到肯定移不開目去。」婁寒一揮手帕笑著打趣。
「婆婆說趣了。」胡秀秀害羞的低下眼去。
婁寒沒再耽擱時間,趕緊從屋內取來紅蓋頭蓋在了她的鳳冠之上,胡秀秀的視線立馬只局限在蓋頭之內了。
胡宅的院子裡停著那頂重新修繕過的喜轎,轎夫一共四人,皆穿著一色喜服早已在轎子前後準備好了。
婁寒攙扶著胡秀秀上了轎子,她輕輕掀開轎簾,「姑娘,新郎官早已在門外等候了,待轎子一起,便吹奏喜樂,趕往劉宅了。」
胡秀秀透過掀開的轎簾果真看見了門外坐於高頭大馬之上的穿著喜服背對著她的新郎官,那身形還真是紳哥,她嬌喜喜的點點頭,「好,起轎吧。」
轎子一起,那喜樂便立時吹奏起來了,轎子也晃晃悠悠的給抬出了胡宅,向著劉宅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後面一臉心酸色的胡家二老。
劉家離胡家並沒有很遠,不多會便抵達了。
今天的劉家也是紅綢掛門,一片喜氣洋洋。
婁寒攙扶著胡秀秀下了喜轎,入了劉家大門,這劉家宅院裡也站著不少來祝賀的賓客,聽說都是文奕清給安排來的,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這麼多假扮賓客的人。
劉家正廳內,堂座主座上坐著兩位穿著祥服的『劉家二老』,因為胡秀秀頭上蓋著蓋頭,不到入洞房的一刻是不能摘下來的,所以主座上到底坐著的是不是劉家二老,她根本就看不見。
『新郎』文奕清看著站在新娘身後的喜婆婁寒忍不住的揚起得意嘲諷的笑意,讓婁寒強忍著怒意的直直的瞪著他,但也不好在此時發作,等婚禮結束,看她怎麼收拾他。
婚禮進行到這,倒也沒出過任何差錯,最後一步便是把兩位新人給送進了新房之內。
按照江檀的交代,婁寒在文奕清掀開新娘蓋頭之前,在屋內燃上了他特地交代的香。
這種香與平常新人新房內燃著的合歡香倒也有幾分相似,但是江檀的香絕不可能那麼簡單。
行過一切入房交代之禮後,婁寒便欠身告退,文奕清立馬拉住了她,「喂,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難不成還真留下我跟她入洞房不成。」
「做戲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既然都到這一步了,你看你們天地都拜了,自然也就不差入洞房這一步了,新郎官,你還是好好享受與新娘的洞房一刻吧,我呢,就不打擾嘍。」婁寒挑眉壞壞一笑,趕緊逃出了屋子,連著將房門給關上了。
出了屋子,婁寒就忍不住的掩嘴開始笑起來,看你文奕清此時該如何脫身,不過這等與美人洞房的艷福落在他頭上,他應該高興都來不及吧。
文奕清搓了搓手掌不知該不該掀開胡秀秀的蓋頭。
「紳哥?」胡秀秀見新郎遲遲沒有掀蓋頭便覺得奇怪。
「啊,哦,我在呢。」文奕清急忙緊張的回答。
眼下確實不能在此半途而止,不然今天這一切又都白費,文奕清只能無奈的掀開胡秀秀的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