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寂靜得讓人壓抑,剩餘的五人皆是身心俱疲。任誰也不可能這樣不斷保持警惕相互持槍對峙幾個小時。
就像是茶壺水熱了後,水蒸氣不斷衝擊壺嘴,聲音越來越高,房間裡的不適感在某一刻開始急劇暴增,需要有人打破沉寂『關掉電源』。
「他們怎麼還沒回來?」柴哥道。看上去他是在問所有人,但實際上卻在等待張亦弛的回話。他一直懷疑張亦弛,隱隱覺得這是張亦弛在搞鬼。
「我不知道。」張亦弛依舊是平淡的語氣,尤其是柴哥一直背對著他,難以猜透其內心所想。其實張亦弛也疑惑萬分,這麼久沒回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這個回答不能讓柴哥滿意,他提議道:「打個電話吧。」
張亦弛沒有理由拒絕柴哥的辦法,他一手繼續穩持手槍對著柴哥,另一隻手拿出了手機撥給老三。
他沒有開免提,但柴哥跟他近乎是貼著身子,所以不難聽到手機里的聲音。
「嘟……嘟……嘟……」
沒有撥通,柴哥略有些不安,向拿槍指著他的倆不爭氣小弟道:「給小君打個電話。」
兩人對視了一眼,當即一個人放下了手裡的槍,從兜里掏出手機,給小君打電話。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手機對柴哥道:「沒人接。」
「或許是堵車了。」張亦弛感受到柴哥的胸口在劇烈起伏著,他喘著粗氣,他意識到這個處處小心翼翼的男人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你比我更清楚,他們失去聯繫意味著什麼。哪怕這最終是一個誤斷的決定,我也依舊得去做。幹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差事,我不會允許任何對我們不利的事情發生。就按你之前說的做,現在分贓,然後各走各的路!」
柴哥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他懷疑小君出事了,現在為大局為自己著想,他必須得拋棄小君,分錢跑路了。
張亦弛在心裡列出了無數種可能,但卻都無法得到印證。現在柴哥像極了被圍在牆角,走投無路的狗。自己要是成了擊潰他心理承受極限的那一聲威嚇,那他會毫不猶豫,不惜一切代價撲向自己,往死里撕咬。
面對這樣一條瘋狗,張亦弛必須謹慎行事。而且這個分贓的想法本來就是他想的,現在分錢正合他意。
「各派一個人去拿錢。」張亦弛道。
「我們馬上就會動身,這裡不住了,所以一起出去吧。」柴哥是真的打算跑路了。
「我們要待在這兒。」張亦弛否決了柴哥的計劃。
「知道了,孫鑫你去車上拿錢。」柴哥點了個人的名字。
「不許帶槍。」張亦弛提醒道。
「別帶槍。」柴哥命令道。
「老四,跟他出去拿錢。」張亦弛扭頭沖坐著的老四說道。
老四在這裡早就待膩了,聽張亦弛這麼說,騰地站了起來和柴哥手下那個叫孫鑫的男子走了出去。
又走掉兩人,現在裡面只剩下三個人了。張亦弛挾持著柴哥,柴哥另一個手下拿槍指著他……亦或者說柴哥。
這場緊張刺激的對峙終於就要結束了,這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個解脫。
十分鐘後,外面的一聲嘶吼傳進了安靜的屋子裡。那聲音不難聽出是孫鑫,他帶著焦急與惶恐不斷叫道:「柴哥!警察!是警察!警察來了!快跑啊!」
「發生了什麼?」張亦弛腦袋不由轉向門的一邊。
不過他的話沒有被柴哥聽到,或許聽到了只會讓柴哥更加憤怒。此刻柴哥全身顫抖,發出夾雜著冷笑的滲人聲音:「是你搞得鬼啊……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啊。本來雙贏的局面讓你搞成這個樣子……但你以為你能逃的掉嗎?」
張亦弛心驚,知道外面的警察已經致使他們雙方內部的裂痕變得越來越多,但現在絕對不是內亂的時候!他不知道警察為什麼會這麼快找到他,他只知道一旦警察現在抓住他,那救出老大也就沒可能了,到時候迎接他的只有死亡:「你冷靜點!不是我搞得鬼!我們現在是一伙人,我難道會坑我自己嗎!」
「你自己心裡有數!」柴哥這條狗已經瘋掉了,他不再顧及腰上的槍,給張亦弛的肚子來了一肘子,立刻一個打滾逃向對面。
張亦弛吃痛,但關鍵時刻卻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