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測……」
「嗯?」
「你說,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別提這茬了,你先安心養傷吧。來,喝點水--」
「我不喝,我就是想知道,我們之間的信任在哪裡?」
「這不在呢嘛。」
「在哪?在我跳下樓吸引那人注意的一瞬間你溜之大吉里嗎?」
「你這麼說我倒怪不好意思了,當時情況也很複雜嘛,我就臨時改變了注意,尋思你跳下去我在上面與其周旋。你要明白我的真心,我當時是想對他說向我開炮的,但你這個進過女廁所的奇葩開頭就已經拉了boss的仇恨,有心幫你,無力回天啊。」
2049年11月27日,星期六
清晨。
張亦馳家中。
萊澤因正躺在床上養傷,而莫測一臉無辜的樣子伺候著他。至於張亦馳,昨兒個下午莫測把從幾十米高的商場天台跳下來摔個半殘的萊澤因背回來後就跟著忙了起來。開始他還以為是萊澤因和他們說的神秘人交手才落得這田地的,後來才知道是被莫測忽悠自個兒摔成這樣……
於是下午買了藥,今天上午又早早地出去買早點了。
「你最好閉嘴,昨天的事我不想再提。」萊澤因一手捂臉,想起自己被逼無奈一頭鑽進女廁所就覺得羞恥不已。
「看開一點,好在你拉了boss的仇恨,又因為摔下去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他一時間不好下手我才得以趁其不備把你帶走。」莫測道,「你這一摔,值啊。」
「閉嘴。」萊澤因躺在床上,瞪著雙眼直視天花板。一隻手伸出來,伸向遠處的廚房。莫測不難判斷萊澤因是想拿菜刀砍死他……
一番玩笑之後,莫測靠在椅子上,雙臂環胸:「好了,說點正事吧,趁張亦馳不在。」
「你說吧。」萊澤因道。
「你得快點養好傷。」莫測語氣加重,「現在情況已經逆轉,敵暗我明,依他們的行事風格,只會在最短時間內將我們找出來。先前我自稱自己是世界會的D市負責人牧野,現在想必他會去找牧野的麻煩,嗯,沒有愧疚的感覺。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已經發覺我是在說謊了,之後矛頭就會指向我們。」
「你說的沒錯,最遲不過今晚就能發現我們的蹤跡吧……」
莫測點點頭:「戰鬥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我們還能占據一點主動。在這種有正常人居住的地方,誰都肯定沒辦法放開手腳大戰一場。我們可以今天就趕往一個適合戰鬥的地方,這樣起初我們就獲得地形的便利。」
「你的意思是要和他硬碰硬?」先前莫測的一系列舉動都已經表明了他到底是有多慫,現在居然又口出狂言,這讓萊澤因不免陷入深深的忌憚與懷疑中。
「打肯定不可避免,這玩意兒又不是動腦子就能解決的。」莫測說著還活動了一下脖子,「也可以用這一戰來感受一下這幫人的實力有多強,就算打不過,逃走也總歸沒什麼問題吧。」
「好。」莫測都這麼說了萊澤因自然不會磨嘰,再三確認莫測這次不是坑了後同意了莫測的想法。
今天萊澤因安心養傷,晚上將乘車或用其他方式和莫測一同前往D市附近的山區。
D市是盆地,周圍高山環繞,深山中自然是最合適的戰鬥地點,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級別的再好不過。
十分鐘後張亦馳回來了,手裡拎著袋子,袋子裡是去外麵攤子打包來的油條豆漿。莫測自個邊吃邊給廢掉的萊澤因餵飯。
張亦馳則自己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面。
已是冬天,天氣寒冷但少有的日光溫和,他裹了件衣服,兩手手臂墊在陽台護欄上,支住了整個身子,整個人有小半個身子都朝外傾斜著。在呼吸時,白氣接連不斷地從鼻子裡吐出來。
聽著屋子裡莫測和萊澤因拌嘴的聲音,他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忍不住回憶起了這段時間的經歷。
突如其來的園長,沒有給他一點選擇的餘地。他像是個殮屍人,挑戰自己的心理忍耐極限,處理屍體。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給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銷毀罪跡,最後再和老成的警察李響年博弈,像是電影一樣在天台上接受李響年的質問,其實雙方都不過是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