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炊事班加餐,然而看著滿滿一桌子的好菜,大家都沒有什麼胃口,小莊看著一桌菜,心下甚至升起一種「最後的晚餐」的感覺。
唯有沒心沒肺的鄧振華與史大凡,還有根本沒把這次所謂實戰當回事的高鵬大塊朵頤。
見眾人一副難以下咽的模樣,鄧振華無奈的勸道:「活著干,死了算,這馬上就要去送命去了,這死也不能當個餓死鬼啊!別愣了,快吃快吃。」
「鴕鳥,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似的腦容量小啊?大家操心的事可多著呢!」史大凡跟往常一樣,只要鄧振華一開口,後面必有他的吐槽。
鄧振華斜眼看著史大凡,道:「那你還吃這麼香?」
「我?我不一樣。」史大凡眨巴著無辜的眼睛看著鄧振華,道:「我壓根就沒腦子。」
鄧振華聞言頓時樂了,「嘿,有長進。」
高鵬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咽下一塊牛肉後,對眾人道:「都幹什麼呢?咱們拼了這麼久的命,不就是為這一天嗎?當兵就是為了打仗,不打仗來當什麼兵?」
「況且咱們是什麼人?就算還不是特種兵吧!那也是偵察兵精銳中的精銳,不過幾個毒販而已,就跟玩真人似的,幾傢伙就突突了,多大事啊?」
「噗咳咳咳」
老鳥桌的灰狼聽完高鵬的話,沒忍住一傢伙噴了出來,高鵬瞥了他一眼,沒理會他。
陳排見狀,終於端起碗來,道:「大鵬說得沒錯,練為戰不為看,咱們練了這麼久,我不信還打不過幾個毒販。」
「據我所知,特種部隊在戰場上犧牲的幾率,比在訓練中犧牲的幾率要低得多,大家不必太過擔心,畏首畏尾反而會影響發揮,先什麼都別想,吃飯。」
「來,吃,吃。」
眾人這才紛紛動筷,而坐在小莊身邊的那個中士,卻依然愣愣的坐著。
「你怎麼了?怎麼不吃飯?」小莊看著他問道。..
那中士垂著頭,頹然的道:「我媽就我一個兒子。」
耿繼輝臉頰微微一抽,沉聲道:「這裡都是獨生子,你什麼意思?」
「對不起,我我不敢想,我要是死了,我媽該多傷心。」中士說完這句話,抬頭看了小莊一眼,隨即起身走出帳篷,徑自往退訓處去了。
「還有誰怕死?現在就走,別到了戰場上,連累大家。」陳排看著那中士走出帳篷,淡淡道。
過了幾秒,沒人出聲,陳排欣慰的點點頭,道:「現在剩下我們十個人,都是親兄弟,我們沒有生在一起,但是死,要死在一起。」
陳排說完,站起身伸出右拳,其他九人依次將拳頭懟了上來,所有人如同起誓般,齊聲喝道:「同生共死。」
次日清晨,菜鳥a隊在操場檢查裝備,擦槍,老鳥則是去彈藥庫搬實彈。
太陽即將從東方露頭時,灰狼的車回來了,灰狼站在車上叫道:「搬彈藥。」
老炮與另外兩個偵察兵上前將彈藥箱搬了下來,灰狼看看表,道:「還有半個小時,收拾完以後,你們寫遺書。」
聽聞灰狼此言,所有菜鳥臉色齊齊一變,便連一向沒心沒肺的鄧振華都臉色難看的回道:「我不寫,我能活下來。」
灰狼神色肅然的道:「每個人都要寫,留在自己的柜子裡面,這是命令。」
鄧振華不耐道:「那我要是能活下來呢?留著它下小遺書嗎?」
灰狼踱著步子走到鄧振華面前,蹲了下去,沉聲道:「這次沒掛,還有下次,下次沒掛,還有下下次,要做好一切準備。」
灰狼掃了其他人一眼,接著道:「走上這條路,不光對自己負責,對家人也要負責,明白嗎?」
「報告,我就不用寫了吧?我已經沒有家人需要我負責,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連個可以繼承我遺物的人都沒有。」高鵬兩手一攤,滿眼無辜的看著灰狼。
「」
灰狼無語的看著高鵬,但同時心裡又莫名的一痛,參加特種隊選拔,部隊對每一個參訓人員的家庭都是做過調查的,會經過嚴格的政治審核,至少往上查三代。
所以對於高鵬家的情況,他們自然是心中有數,都十分心疼這個年輕人。
陳排是知道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