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楚河所料,當《離騷》迅速的在新田蔓延開來,人們皆為其中的詩句所感染,徹底的將楚河的名聲引爆。
如果說,由趙肇等人刻意引導出來的名望是虛浮的,是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的話。楚河這一篇《離騷》一出,便迅速的將這些原本吹捧出來的虛假名望穩固。
在短時間內,完成了偶像派到實力派的轉變。
一時間,竟然是新田城中,人人唱離騷。雖然其中那對於楚國的眷戀情感,是晉國人民所無法徹底領會的,但是美好的東西,總是會得到人們的認同,古今皆通。
老狐狸趙肇已經發現事情有些脫離掌控。
但是還不等他做出反應,通過那位韓家女的關係,楚河已經賄賂了幾位韓家的官員,讓他們找機會將自己之事捅到了姬夷面前。
於是姬夷一封詔書下來,楚河便要入宮面見晉公。
曲水院外,趙肇正好堵住了坐上車架,即將前往宮中的楚河,顯然是掐准了時機。
「頦公子好手段!連老夫都被蒙蔽了。能從楚王手中逃出楚國,果然有幾分能耐,卻是老夫小覷了你。」趙肇臉上還是掛著與之前幾乎同款的笑容,只是這笑容背後,隱藏的一張臉,只怕表情已經決然不同。
楚河並未因為暫時占據上風,而顯得驕傲跋扈,而是說道:「頦入新田以來,一直承蒙趙大人關照,心中自然是感激。你我雖然各有所求,但是並不衝突,何妨合作?」
楚河沒打算和趙肇鬧翻,從對方短時間內就將他捧出諾大的名聲上來看,對於新田的輿論掌控力度非同一般。
趙肇氣勢洶洶而來,前來問罪,其實也代表著他還不想和楚河鬧翻。這何嘗不又是一種試探。
聽了楚河的話,趙肇臉上的笑容不變,眼神銳利的盯著楚河道:「頦公子可要記住此時所言!若有違背,有何後果,日後自有分曉。」
說罷吩咐車夫,駕車轉向直接返回趙府,並無與楚河一同前往晉宮的想法。
一車直往晉宮,經過繁瑣的檢查,穿過層層宮門。
每深入一層,楚河便感覺到空氣中那種幾乎凝聚成型的沉重凝實幾分。
晉宮好像擁有某種強大的力量,將所有人都壓制住,不得不臣服在它的宏偉和霸道之下。
步入正殿大門,左右朝臣站立。
楚河入殿而來,便受到眾多視線匯集。
晉昭公姬夷的略顯蒼老的聲音從高處落下來,傳到楚河耳邊之時,已經仿佛如雷聲嗡鳴。
「來者可是楚國公子熊頦?」
楚河尚未回話,便見有一人站出來,替他說道:「正是楚國公子熊頦。」
這替楚河說話的,便是此時韓家之主韓起史稱韓宣子,楚河拱過的那位韓家美人,說起來還是韓起的孫女,只是庶出之子所生的庶出之女,地位並不高。
當然這一次由於成功的『勾搭』到了楚河這位楚國來的逃亡公子,地位有所上升。
「既然如此,為何不跪?」姬夷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在這宮殿的加持下,他的威嚴獲得了非凡的提升。而楚河的力量卻被壓在在了身體之中,根本發揮不去來。
面對如此壓迫之感,比拼的便只是純粹的氣魄。
楚河面色如常的抬起頭,看著姬夷說道:「我曾經聽聞過一句話,叫做『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我雖然不如您的地位高,但是我卻也不是您的臣子,楚國也不是晉國的下屬,您又有什麼權利,讓我向您下跪呢?」
姬夷聞言,冷漠說道:「好一個鼓唇弄舌的楚國公子!你確實不是寡人的臣子,但是你站在寡人的領土上、宮殿中。你若不跪拜寡人,那麼寡人就只好割下你的頭顱,掛在城牆上背向楚國的方向,讓你的靈魂,也無法回歸故里。」
楚河並未被嚇到,而是不慌不忙道:「以殺戮來馴服人,是只有最昏聵的君主才會做的事情。晉國雖然強大,但若是長此以往,人心流失,天下的有能之士,都再也不來晉國。那麼要不了多久,晉國的強大就會消失,新的霸主會踩著晉國的脊樑,舉起最大的王鼎。」
「這麼說來,你是自比有能之士了?」姬夷抓住了楚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