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整個人都僵了。
在柴立新的視線下,他抿了抿嘴唇,從容的表情仿佛裂開一道縫,從裡面漏出了慌亂,「小新——」
&裝了。」
看著他方寸大亂,柴立新笑容愈加有恃無恐,甚至有一些莫名的快意。
那天許**突然對他說出那些話,柴立新像被人當頭敲了一悶棍,完全措手不及。這麼多年,原來都只是他一廂情願。那個他當成兄弟的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早已經變了。
現在他們倆扯平了。
&久了?」柴立新單刀直入,語調低沉。
他的兩眼黑又亮,目光凜冽,像一把快刀,銳不可當,讓人避無可避。
僵持片刻後,幾乎變成一座石雕的許**終於活了過來。他嘆口氣,那張完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苦笑。
&第一次見到你開始。」他說道。
這次換成柴立新愣住。
這混蛋還真敢說!
他們第一次見面,無論柴立新還是許**,都不過才五歲的年紀,兩個小毛孩,懂個屁!
柴立新還記得,那時他家裡太窮,繼父是個混球,他娘不放心把他放在家,乾脆帶著他一起來許家幫傭。她主要做的是些打理庭院、修枝剪葉的雜活。趁大人忙的時候,柴立新總會一個人偷偷跑到許家那片大得過分的花園,到後山抓蛐蛐、挖蚯蚓什麼的,玩累了,他就直接找個地方眯一覺。
日子過得無憂無慮。
後來有一天,那是個平常的秋日下午,陽光不冷不熱,柴立新玩了半天,將捉到的一隻烏龜翻了個面,扔回池塘放生,他就找了片涼快的樹蔭,很快睡得昏天暗地。
身上滾滿花瓣草葉,蝴蝶飛在腦門上,他都不知道。
等夕陽西下,柴立新睜眼醒來,就發現身邊多了個小不點兒。
小不點兒短手短腳,胖乎乎,白嫩嫩,像個糯米糰。他牽著幾乎比他兩個還大的法老王獵犬,一人一狗蹲在他旁邊,不知盯著看了多久。
&好——」
才五歲的許**奶聲奶氣,圓滾滾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他,「我叫許**。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倆做好朋友好不好?」
他小小的身體擋住了陽光,從背後生出一對光翼,就像個天使。
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這句話也仿佛成了一個咒語,讓柴立新至今無法忘懷。
從回憶中收回思緒,柴立新抬起頭,他看著眼前早已長大成人的許**,一字一字地往外蹦:「許**,我他媽不是同性戀。」
許**俊美的臉扭曲著,同樣像被人勒住脖子般語出艱難,「我知道。」
托他這好皮相的福,從小到大,每當他露出難過苦惱的表情,看誰都一張黑臉的柴立新,最後總是會對他心軟。一想到這些,柴立新胸口更憋悶得厲害,再怎麼樣,有些話他又必須要說。
&你也該知道,我一直把你兄弟。我們……不可能。你有錢有勢,長得比許多明星更好看,又是許家的接班人,隨便男女,你喜歡什麼樣的沒有?」
柴立新絞盡腦汁,是因為心底仍然存有一絲期望。
那麼多年,他早已習慣獨來獨往,他更不是多話的人,從沒有為誰,或為了維持一段關係而這樣費勁過。現在,為了許**,他感覺快要把一輩子的馬屁都拍盡了。
&我們繼續做兄弟行不行?你可以找別人——」
柴立新話到一半就停下,因為許**臉色實在太難看。極黑的眉目配上他雪白的臉,如同嚴冬里霜雪冰封的密林,寒意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兩人就那樣對視了很久。
最後,許**也沒說好或不好,他只是眨眨眼,聲音沉緩又乾澀地問:「小新,你還記不記得狸花?」
柴立新瞪著眼,又一次愣住。
他不知道許**為什麼會突然提及這個名字。
柴立新當然記得,狸花是他養的一隻流浪貓。
&們是在一個橋洞下面發現的它,那時它正被一群十來歲的大孩子關在紙箱子裡,那些人把炮仗往箱子裡面扔,聽見它的慘叫,他們樂得哈哈大笑。」
許**目光微閃,似乎因回憶,他嘴角慢慢勾
15.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