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樹子……好捨不得……」
真樹子眼中的淚水滑落,臉上卻是依舊笑的甜美,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如同隨時都會破碎的精緻人偶。
白落顫抖著雙手,一點點握住了真樹子的小手。
心臟像是被粗暴的撕裂一般,眼中卻是始終沒有淚水流下。
「大哥哥,能不能……為樹子,流一次眼淚……」
「樹子好壞好壞的,竟然想看見大哥哥哭……」
轟!
猶如一把重錘重重轟擊在白落的心臟之上,撕裂的心臟瞬間變得支離破碎,面前真樹子的容顏一點點變得模糊,腦海中,詩情、若兮、憐子……
一道道身影浮現,白落右手捂住胸前,口中發出悽厲的嘶吼,淚水一滴滴砸落,如同斷線的風箏,再止不住……
「樹子,樹子……」
他記得的,一切都記得的,從未忘記過……
所有壓抑的悲傷在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白落感覺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撕裂的疼痛。
「大哥哥,樹子好開心……」
真樹子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握住白落的手掌也漸漸沒了力氣,冰涼的小手愈發冰冷,白落用力的擦著眼淚,想要看清真樹子的模樣,只是淚水卻是始終盈滿眼眶……
「樹子,別睡!」
白落一遍遍擦拭著淚水,一遍遍不懈的呼喚,終於,淚水似乎已經流干,真樹子的臉蛋,一點點變得清晰。
很美……
好像一個……睡美人……
白落低頭,輕輕吻在真樹子的額前,「我是你的王子嗎……」
「樹子,醒過來……」
……
白落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小沫,我……堅持不下去了……」
白落緩緩閉上眼睛,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冰冷、孤寂、無助……
這裡是一片墓地,白落一步步向前走去,第一塊墓碑:愛妻詩情之墓……
第二塊墓碑:愛妻楊若兮之墓……
第三塊,第四塊……
一個個熟悉的人名,映入白落眼帘,白落似乎已經陷入了麻木,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點點向前走去。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繼續上前。
愛妻何純馨之墓……
愛妻龍小雲之墓……
白落繼續上前,墳墓卻是已經到了盡頭。
白落陡然一驚,不對,還少了一個,也不對,還少了兩個……
心瞳呢?
樹子呢?
白落瘋狂一般的尋找起來,沒有,始終沒有……
她們……哪去了?
白落呆滯的坐在地上,黑暗的世界在此時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刺目的陽光從上空灑落,白落抬頭,忍不住眯著眼睛,朦朧間,刺目的光芒之中,似乎有一道小巧的身影……
……
白落陡然從床上坐起,有些茫然的四下看了看,「是夢嗎……」
白落將自己重新摔在床上,昏沉的腦袋已經沒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他學會了哭泣,但付出的代價……太過沉重。
「神魂境……神魂境……」
「我真的可以,堅持到那時候嗎?」
白落看著天花板,再次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所有壓抑的沉痛在一瞬間全部爆發,樹子的死亡成了壓垮白落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落此刻什麼都不願去想,經歷了這麼多世界,他用來想的時間,已經太多了……
直至此時,白落才感覺到,死亡,也是一種幸福。
只是,妹妹怎麼辦……
或許,妹妹根本不需要他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落再次睜開眼睛,外界的天色已經變得黑暗,白落看著庭院中盛開的櫻花樹,突然開口,「小沫,要是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沉默良久,腦海中,小沫的身影才緩緩浮現,「我會……重新尋找下一個宿主……」
白落自嘲一笑,冰冷而無情的回答啊!
不過,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