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權道:「江湖上危急相助,是同道問應有之義,舉手微勞,何足掛齒?」那老丐又吸了口氣,自覺力氣一滴滴離身而去,伸手要到懷中去掏摸什麼東西,卻是力不從心,道:「勞……勞駕……」
馬權猜他心意,道:「尊駕要取什麼物事?」那老丐點了點頭。筆神閣 bishenge.com馬權便將他懷中物事,都掏了出來,攤在雙手手掌之中,什麼火刀、火折、暗器、藥物、乾糧、碎銀之類,著實不少。那老丐道:「我……我不成了。這一張……一張榜文,甚是要緊,請恩公念在江湖一脈,交到……交到丐幫的長老手中……至感……至感大德。」一面氣吁吁的說話,一面伸手出去,從馬權掌中,抓起了一張摺疊起的黃紙。
楊軒道:「閣下放心,你傷勢若是難愈,這張東西,咱們負責交到貴幫長老手中便是。」說著將那張黃紙接了過去。那老丐低聲道:「我姓陳。叫陳二狗,相煩……相煩足下傳言,我自南國大理而來,這是……南國現在群龍無首,若是慢他一步定是被蒙古捷足先登。此事……此事非同小可,有關大宋的安危氣運,我幫……我幫……我幫……」他連說了三個「我幫」,一口氣始終接不上來,他越是焦急,越是說不出話,只覺喉頭一甜,似乎又欲噴血,眼睛一翻,突然見到楊軒俊雅的形相,心中想起一個人來,問道:「閣下……閣下是誰?是楊……楊……」
楊軒道:「不錯,在下楊鐵槍。」
那老丐大吃一驚,道:「你……你是本幫人仇人……」伸手抓住楊軒手中的黃紙,用力一奪。
楊軒也不和他爭奪,讓他搶了回去,心想:「丐幫一直疑心我害了他們的幫主,近來雖是謠言稍減,但此人新自南國歸來,自是不知近事。」只是那老丐雙手用力,嗤的一聲,將那張黃紙撕成了兩半,待要再撕,驀地里雙足一挺,鮮血狂噴,便已斃命。
白朗將扯成兩半的黃紙展了開來,拼在一起,只見紙上用硃筆寫著彎彎曲曲的許多外國文字,文末還蓋著一個大章。馬權頗識諸國文字,從頭至尾細看了一道,道:「這果然是南國投降蒙古的降書,文中言道:『南國目前群龍無首,特設武林大會,邀請北國群雄前來參加,勝者即可為我南國大王,王十二啟上!』」
馬權還未讀完,白朗已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位丐幫的仁兄當真好笑,他巴巴的從南國取了這榜文來,難道要他幫中那一位長老去應聘,做南國的大王麼?」
馬權道:「非也,非也!三弟有所不知,丐幫中各位長老固然既老且丑,但幫中少年弟子,自也有不少文武雙全,英俊聰明之輩。如果哪一個丐幫弟子當上了南國,丐幫那還不飛黃騰達麼?」
圖白朗皺眉道:「素聞丐幫中英雄好漢不求功名富貴,何以這個陳二狗卻如此利慾薰心?」
馬權道:「大哥,這人曾道:『此事非同小可,有關大宋的安危氣運。』若是此言不假,那麼他未必單單是為了求丐幫的功名富貴。」
白朗搖頭道:「非也,非也!」
馬權向白朗道:「三弟又有什麼高見?」
白朗道:「二哥,你問我『又』有什麼高見,這個『又』字,乃是說我已經表達過高見了。但我並沒說過什麼高見,可知你實在不信我會有什麼高見。你問我又有什麼高見,真正含意,不過是說:白老三又有什麼胡說八道了。是也不是?」
圖白朗雖愛和人打架,自己兄弟究竟是不打的;白朗愛和人爭辯,卻不問親疏尊卑,一言不合,便爭個沒有了沒完。馬權自是深知他的脾氣,微微一笑,說道:「三弟已往表達過不少高見,我這個『又』字,是真的盼望你再抒高見。」
白朗搖頭道:「非也非也!我瞧你說話之時嘴角含笑,其意不誠……」他還待再說,圖白朗打斷了他的話頭,道:「三弟,依你之見,這陳二狗拿了這張榜文回來,有什麼用意?」
馬權道:「這個,我又不是陳二狗,怎知道他有什麼用意?」楊軒眼光轉向馬權,徵詢他的意見。
馬權微笑道:「我的想法,和三弟大大不同。」他明知不論自己說什麼話,馬權一定反對,不如將話說在頭裡。
白朗瞪了他一眼,道:「非也非也!這一次你可全然猜錯了,我的想法,恰巧和你一模一樣,全然沒有差別。」
第六百零八章:比武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