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如此。那....諸卿以為庶民曹丕之議如何?」劉協問道。
「臣下以為,此言有理,春耕秋收,天道之常。既然司農中丞有言說此稻花無假,正因等到秋收之時再議,《說苑》有云:夫耳聞之,不如目見之;目見之,不如足踐之。我大漢滿朝皆是飽學之士,聖上更是兼聽之明君,切不可在未見結果之前擅言妄斷。」衣冠和曹操相似的中年削瘦男子開口說道。曹丕認識他的聲音,此人是司徒趙溫。
「司徒所言甚是,這穗上稻花是真,結籽與否尚需到秋收時節方見分曉。若是吾兒真行妖氛之事,吾自當親手斬之!」曹操說道此處已經神色俱厲。一股歷經沙場的殺氣勃然而發,驚得幾個蠢蠢欲動要說話的官員噤若寒蟬。
天發殺機,斗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氣場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你說他有卻看不見,你說他沒有卻總會遇到給你壓力的人,現在曹操就給殿中百官很大的壓力,包括當今天子劉協。
「司空言重,司空言重。此事就待秋收之時再議。」劉協連忙說道。曹操這麼一喝,皇帝再這麼一說,百官也就沒話可說了。
劉協隨即讓曹丕退下,曹丕現在還是庶民,在朝堂上沒有立足之地,所以退出了大殿,發現郭嘉依舊站在殿門口旁邊,於是曹丕走了過去。
郭嘉看著曹丕走來,笑了笑;「公子好心性,百官環視,天子注目,卻無一絲膽怯。」
曹丕也笑笑:「心中無愧,為何膽怯?」
這時有一個穿著宦官服飾的寺人匆匆進入殿中,打斷了正在商議其他事情的君臣:「陛下,裴尚書令從長安傳來捷報:段將軍已經破了長安,斬李榷於亂戰中,郭汜被其部下伍習所斬,獻於段將軍。現李榷。郭汜頭顱和其家中族人已經由段將軍派人押解回許都。」
此言一出,朝中百官登時議論紛紛,大多表示出了興奮之情,而天子劉協也連連叫好。顯然因為劉協和兩人在長安的相處並不愉快。
這時楊彪突然又開口說道;「裴尚書和段將軍兩人皆有大功,理應封賞,如今雖得長安,然關中盜寇橫行、不服王化者居多,尚需兵將鎮守,請陛下下詔封段忠明為長沙太守,震懾關中有群盜。」
郭嘉對曹丕笑道:「公子可知楊彪用心?」
曹丕答道:「段煨本是董卓舊部,不過董卓死後護送天子東歸有功,也算是東歸舊臣一脈,如今他們好不容易帶著東歸舊卒打下長安,如果封其為太守,那許都的東歸舊臣在外也有一支軍隊,於朝中說話自然有了些底氣,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因為吾父一言而噤若寒蟬。」
「嘿嘿,好一個噤若寒蟬!正是如此,只是可惜,司空不會讓這些人如願。」
果然,這話一說完,那報捷的宦官又開口了:「陛下,這段將軍也有駐軍長安之意,只不過段將軍說,這長安乃是司隸校尉所轄,段將軍自言其乃一介武夫,望陛下能派一高賢任司隸校尉,節制長安文武之事。」
劉協問道;「那段忠明可有舉薦何人?」
宦官達到:「聖上英明,段將軍舉薦了東武亭候鍾元常。」
曹丕心中一動,鍾元常不就是鍾繇嗎?此人也是早早就進皇宮當差,也參與了天子東歸的行動,還立下大功。只不過曹丕卻知道此人乃是潁川鍾家之人,自己還在鍾家莊園吃過飯。鍾繇毫無疑問是心向曹操的。
段煨舉薦此人也算是一個高招,首先鍾繇擔任黃門侍郎的時日不短,經歷了跟隨天子從洛陽到長安,又從長安到許都的整個過程。深得天子信任,又在東歸中立下功勞,而且頗有才名,還封了侯。其資歷擔任司隸校尉綽綽有餘,加上他表面屬於東歸舊臣一脈,又是破長安的功臣段煨舉薦,任司隸校尉那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東歸舊臣若是反對鍾繇任司隸校尉,除非有很站得住腳的理由,不然根本沒法成功,明眼人都知道,潁川鍾家心向曹操,但是現在一個鍾家之人卻要去長安管著他們的東歸舊卒,這鬱悶之情,是可想而知了。
毫無疑問,曹操用某種辦法控制了段煨。
此時曹操突然開口道:「鍾元常正在殿上,請陛下下詔。」
這一下著實讓一群東歸舊臣無言以對,一場氣勢洶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