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拓天印……」水麟王若有所思,深深地看了眼章遠席,跟著緩緩轉身離去。
「如果章遠席是傳奇,那另外九老可能全是傳奇。」誰能想到,惡人滿滿的廢墟谷,竟然隱藏著如此多的絕世高人。
大隱於世,且聽風吟。
水麟王心頭浮現莫大的震動,帶著無限惆悵看了眼走在前方的沈煉。
裁縫店老闆目送,視線有些飄忽。
半晌,嘆了口氣。
「主人,奴才該死!」余大浩撲過來,匍匐,額頭重重磕地,磕出一灘血跡。
章遠席擺了擺手,淡淡道:「這事不怪你。你不說,沈煉就會煉化你為亡靈,結果還是一樣。蠱道爭鋒,勝者為王,贏的人便能贏得一切。你起來吧。」
余大浩緩緩起身,束手立在旁邊,恨恨道:「沈煉這廝囂張跋扈,明知道主人是傳奇蠱師,還奪走了主人的拓天印,簡直豈有此理。」
章遠席無動於衷,聽不出喜怒地道:「拓天印雖然是先天至寶,卻不是戰鬥系寶貝,而且只能用一次便會報廢掉。我故意沒有告訴沈煉拓天印的用途,就是為了讓他自己去嘗試,試過了然後嘛,就沒有然後了。」
余大浩身軀一震,連道:「主人英明!」
章遠席擺了擺手,嘆道:「走吧,這裡已經暴露了,我以後不能再做裁縫了。唉,其實……我還挺喜歡做裁縫的。」
余大浩無語,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只諂笑了下,道:「主人你越來越有涵養了。」
章遠席呵呵一笑,轉過身拿起剪刀,打開,夾住一塊布匹,慢悠悠地道:「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蠱如人,養蠱就是養人,養人主要是養性。蠱有靈,人有性,靈性相合,便是涵養。有人在爭霸路上錘鍊自我,有人在裁縫鋪里裁剪天地……」
剪刀一併攏,布匹刺啦裂開。
白髮老人裁剪出一方天地披在身上。
「沈煉這般強橫無敵,孤山盟竟然敢忤逆他,當真是有意思。唉,看來孤山盟已經臣服於沈煉,我們全被蒙在鼓裡了。」
「遙想當年,我被仇家追殺,無路可逃,猜謎老人收留我藏身於廢墟谷,平平淡淡度日,我欠猜謎老人一個大恩。猜謎老人只希望將來某天,在孤山盟遇難之際,我能幫上一把。
可惜這些年,黑幫大佬越來越難當,手底下的那些傢伙不聽話,經常玩過了界,惹得孤山盟不快。孤山盟與廢墟谷的衝突越來越多,矛盾也日漸嚴重。」
「這一次,孤山盟冷不丁地下了狠手,藉助沈煉之手,敲打廢墟谷,手段十分高明。唉,猜謎老人後繼有人啊!」
感嘆著,章遠席走出裁縫鋪,一腳深一腳淺步入某條小巷,很快消失不見。
……
沈煉一行大搖大擺離開了孤山。
……
數日後,孤山盟夤夜調兵遣將。
……
怪石亂堆如坐虎,蒼松斜掛似飛龍。
疏疏修竹搖青,鬱郁喬松凝翠。幾間茅屋半裝銀,一座小橋斜砌粉。
這幾間茅屋藏於深山老林間。
此山,乃不動山,遠離人族聚居地,人跡罕見,妖蹤難覓,與世隔絕。
山中古樹參天,蜃氣繚繞,精緻絕美,卻也寒氣逼人,飄雪凜風不斷,白雪皚皚覆蓋蒼茫,飢腸轆轆的野獸四處遊蕩。
這幾間清幽茅屋的主人,赫然是謝真和螢紙。
半年前,一人一狐離開了無傷客棧。
那時候謝真大病初癒,沈煉還處於失蹤狀態,螢紙思來想去,他們不可能一輩子躲在無傷客棧里,便帶著謝真遠離塵世,來到了不動山隱居。
地方是苦寒了些,卻重在安全,希望能永遠躲開法源寺的追捕。
不覺間住了大半年。
謝真在螢紙的照料下徹底康復了,整個人在美人和愛情的滋潤下漸漸走出陰霾,重新變回那個灑脫開朗的謝真公子。
此時的謝真,依然不知螢紙是狐妖。
螢紙也沒有將自己的來歷告訴他,只想擺脫一切與他在一起就好。
而謝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