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半敞開結構的平台位於高塔的頂端,中央是微微凸起的兩道同心圓,無數精巧的煉金符文鐫刻在圓環上,圓環與圓環之間填充著許多珍貴的寶石碎屑。
這個雙層同心圓的圖案被稱為煉金奧秘,是煉金之神莫提的徽章,也是每處藥劑師公會能夠施展出來的最強防護屏障的核心鎖鑰,更是藥劑師公會最高權力的象徵。
圓環周圍環繞著十多尊白石雕塑,每一尊都是在歷史上得享大名的宗師級藥劑師,他們的畫像同樣陳列在布魯弗萊學院的牆壁上,所以梅林?艾弗里沒有絲毫陌生的感覺,反而有些熟悉的味道。
除了黑爾德蘭會長和德本?巴斯滕首席導師,足以容納數十人觀禮的平台空空蕩蕩。隨行的幾位藥劑師都在走上最後一段套之前停下腳步,維克托頭領和撒圖姆導師也被客氣的攔了下來。仿佛那裡只容得下梅林?艾弗里這一位客人。
踏足平台之前,艾弗里為防萬一,已經悄悄取出冰霜皇帝戒指,戴在了右手的食指上。如果突發不利情況,他舉起手就能發出一片殺傷量悍的冰霜射線,頓下腳就能讓整座平台被極寒冰域籠罩,哪怕上面埋伏著一整隊熔金戰士,也難以阻擋住艾弗里逃脫的腳步。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防患於未然而已。德本?巴斯滕的態度雖然略顯奇怪,但是絕對不是敵意;黑爾德蘭會長就更加沒有與艾弗里為敵的理由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以怨報德這種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說,能夠做到而毫無自責的人,心理上還真是足夠強悍呢。
「您總算到了,鐵大師,我派了很多人去找您。」黑爾德蘭會長首先開口,神色莊重,語氣里卻含著一絲笑意,「感謝的話就不多說了,趁著城主府的來人還沒有到,我們先把彼此的權限重新劃分一下吧。」
艾弗里不禁愕然,他沒想到黑爾德蘭會長居然會提出這個打算,「會長閣下,我以為我的待遇此前已經談妥了。」
「那是給一個無名導師的待遇,不是給一位實量大、而且樂意幫助同伴的宗師級藥劑師的待遇。」德本?巴斯滕語氣僵硬的插口說,「鐵大師,你配得上新的待遇,與我和黑爾德蘭比肩而立的待遇。」
「雖然我有信心,最終一定能夠跨越天塹,成為宗師,但那不是現在,現在的我只是個普通藥劑師罷了或許可以憑藉一點屑巧調製出導師級的煉金藥劑。」
黑爾德蘭會長忍不住露出微笑,「能夠調製出導師級煉金藥劑,已經足夠不普通了。何況整個考文垂都知道,鐵大師成功挽救了城主夫人的生命,而整個藥劑師公會都束手無策。」
「那不僅僅是我的功勞」
「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德本?巴斯滕用拐杖重重頓了一下地面,「我敢冒領這份功勞嗎?黑爾德蘭敢嗎?一旦煉金之殤再次出現,我們能夠解決問題嗎?」
「即使是您想要遮掩這件事情,我們也樂於幫忙,愛德曼男爵可不一定同意。」黑爾德蘭會長語氣誠懇的補充說,「鐵大師,您或許對權力沒什麼興趣,然而這是一種姿態,藥劑師公會拿出來給荊棘花家族看的姿態。三角形的權力架構遠遠比其他形態穩固,在真正的動盪出現之前,我們需要您的加入。」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艾弗里明白,繼續推脫只會讓局面變得尷尬起來。「好吧,希望我能夠承擔得起這份重負。」年輕的藥劑師笑了笑,雙手交叉,放在自己雙肩之上,然後躬身行禮。
黑爾德蘭會長和德本?巴斯滕首席導師以同樣的姿態回禮。這是藥劑師公會身份對等的高層人士之間見面的禮節,普通藥劑師甚至連親眼目睹的福氣都沒有,算是從側面證明了鐵大師的身份。
必然是一位學院派藥劑師悉心教導的核心弟子。
簡單的會談結束之後,艾弗里的胸前多了一枚金色的同心雙環徽章,代表他已經成為藥劑師公會的高層人士。隨後黑爾德蘭會長傳出訊息,下令門口的守衛放行客人,幾十名等在下面的各界人士迫不及待的拾階而上,華麗衣衫交相輝映,臉上大多掛著恭維和巴結的笑容。
來自城主府的使者當然走在最前面,不是隨隨便便派來一位遊騎兵,而是衣著得體、動作優雅的達拉斯管家。在這位管家先生的身後,是考文垂四家規模最大的商會派來的代表,以及幾個傭兵團隊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