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局勢詭譎變化,以道清門為首的正道勢力已然分崩離析徹底失去原本地位。世人料想中魔門聖教瞬間席捲天下一統中土的情形也並未出現,如同多年前戰事之初,魔教取勝之後居然是銷聲匿跡沒了動靜。
潛藏暗行返回中土的陸正一行到了西域地界,繞道普陀寺,可惜卻只是遠遠看到金紅彤光籠罩一片,已經被牢籠自困的普陀寺變成了銅牆鐵壁,眾人靜默遠望,隨後轉身離去。
去往道清門的路途遙遠漫長,一路上商討該如何行事的眾人都是憂色愁容,陸正雖然已經逃出大雪山,但返回道清門安身卻大有後患,哪怕他隱匿他處就此消失,想來以原天行和獸神等妖魔巨擘的手段,一定還是會到道清門找人尋釁,已經脆弱不堪的道清基業實實難承受再一次的怒火征戰,若是中土妖魔兩道聯手域外西北什摩古剎,那道清僅存血脈只怕就真要徹底毀去了。
同行眾人都是與陸正熟識之輩,這段時間一路相攜,年輕人間的活潑快意漸漸衝散了悲傷情感,數年不見,各自際遇歷程訴說出來,也唯有陸正的經歷讓人覺得好生震撼驚奇了。
是夜路過西域沼澤,這裡也是號稱中土奇險之地,內里深處妖獸猛禽成群,毒瘴之氣與南疆十萬大山想必毫不多讓,想到此處附近還是魔教經常出沒地方,眾人便尋了一處僻靜山地峽谷棲身下來。
篝火只是在黑暗中亮了一兩個時辰,隨後眾人便熄滅了火光各自休息,借著朦朧月光,安靜氣氛中有人哼起了舒緩的曲調,隱約有人輕輕拍合,不遠處樹底的陸正微微笑著,撫拍手掌讓身旁的覺空進入了深層睡眠。後半夜後,起身和卓不凡調崗的陸正看到了黑暗中有些嚴肅的面孔。
「怎麼了……」陸正警惕起來,卻看到阿三向背後努了努嘴,他目光看過去,卻是見到了一個佝僂的身影。
「他好像有話跟你說,」阿三的眼睛很亮,壯實個頭在黑暗中有些異樣的雄武,「有什麼事情喊我一聲,反正我也睡不著。」
陸正猶豫片刻,不知道站在那邊的南陽子是什麼意思,他輕輕拍了拍卓不凡肩頭讓他去休息,然後緩緩走向那邊。
「你怎麼不睡覺……」
陸正站到那邊,餘光掃了掃似乎並無異樣的老人,隨後一起看向山丘下方的叢林。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南陽子突然問道。
陸正揪了揪鬍鬚,感覺有些扎手,「能有什麼打算,先回去看看吧……姜師伯都死了……」
姜虛靖身死的訊息並未傳開,只是道清門內的一些精英弟子都知曉內情,相隨的眾人中也不是全都知道,陸正得知此事,也只是昨天藍鯨聖王突然暗中說起。
陸正心中沉重萬分,道清門眼下真是風雨飄揚,星河峰首座丈天七多年前就隕落在東荒,現在姜虛靖也徹底離去,那一襲墨色道袍彷佛還在眼前走過,數月前那一場大戰還有見面,卻沒想到現在已經是天人永隔。
南陽子捋著鬍鬚,說道:「姜虛靖的死,我也是知道的……由他們告訴你,或許更好一些……老夫很少佩服別人,但對他,確實有些敬仰……那晚大戰,若不是他最後拼著性命發動了你們道清門的那座大陣,只怕死傷還會更多……他早在你們道清門後山供奉閣那裡就受了重傷,最後不惜兵解道消發威,委實沒有弱了當年道清雙雄的風采……」
陸正靜靜聽著,好半晌後才幽幽開口,「門中現在只有甘師伯、雷師伯和貞師叔還有一戰之力,辛揚師伯重傷臥床,我擔心自己返回宗門,反而會帶來另一場災難……」
「你多慮了,」南陽子突然打斷,「中土魔教只剩下君嵐山一家獨大,雖然和東海妖獸、南疆獸神聯手,哪怕再加上炎雲澤地和櫻花林,看似強大無敵,但畢竟各有私心,想要再來一次聯合根本不可能,域外還有什摩古剎虎視眈眈想要漁翁得利,無論誰先出手都沒有十全把握,所以你暫且可以放心,不到出現重大轉機,他們是不會再出手的。」
陸正將信將疑,道:「真龍遺體只是原天行、海修羅和獸神想要收入囊中,什摩古剎那尊不死妖人真正想要的東西,我們在大雪山的王庭密窟已經看到一些,兩邊若是聯手,恐怕也並無矛盾吧。」
南陽子輕笑一聲,「不管怎麼說,什摩古剎畢竟還是正道門列,哪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