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洵怔怔看著陸正,復又低頭沉默,片刻後才回答道:「其實你是猜得到的……丈師叔在東荒時候對我多有指點提攜,除了師父外,我修行數十年中,最敬重的就是他,東荒異變,丈師叔身殞道消,你的失蹤與這件事有關,我就想跟他們一起來這看看,一是尋你,二是希望能為丈師叔的事情儘自己一份力量,如果真的查到什麼線索,我發誓一定要為丈師叔報仇……」
陸正面色漸漸凝重,在杜洵說完後,抱拳認真說道:「杜師兄,你這份心思,我替星河峰上下所有師兄弟對你說聲謝謝!」
杜洵坐直身子,唯一剩下的手臂勉強揮動著:「不必如此,丈師叔之事,我們道清門上下都恨不得以身替之,我只是盡我之力而已……你在南疆已經多有時日,到底查到什麼線索沒有?」
「線索……」陸正有些出神的看著杜洵,才想起來他似乎真的還不知道一切真相,哪怕是走了的洛紫曦等人,也只有李昊一個人知道真實內幕,他不免猶豫起來,杜洵靜靜看著他,再次開口問:「有什麼線索麼?」
陸正雙唇蠕動,片刻後突然垂下腦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杜洵臉上有些疑惑,但立即被激動替代:「這麼說你一定是有些線索了是不是?快告訴我!不管是誰,我們道清門都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陸正抬頭看著面色蒼白的中年師兄,半晌後突然苦笑道:「是……軒轅北辰……」
最後四個字說的有些無力,杜洵聽完一怔,產生了正常人應有的疑惑,但不等陸正開口細說,他猛地站起身來:「真的是軒轅北辰?!當時在東荒現身殺害丈師叔的不是什麼假扮者,就是他自己對不對?!」
杜洵反應奇快,倒是讓陸正有些措手不及,他攤開兩隻手想讓杜洵先坐下來,腦袋下意識艱難地點了點:「確實是他,吞盧城外現身突襲的是他本尊,城內那個,是他一具分身……這段時日你在寨中休養,沒有親眼見到……他有兩具分身,修為皆是不弱,一具與本體極為相似,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另一具修煉南疆煉體巫術,也不是尋常角色……沒有兩百年時間謀劃籌備,只怕難有這兩大分身幫手,軒轅北辰……」
陸正緩緩講述這半個多月在外的一切經歷,杜洵緩緩坐下聽他說完,神情變幻,很快沉就下去。
「好狠的人……」杜洵低聲自言自語,「隱忍這麼多年,突然發難,呵呵……」
陸正目中恨意瀰漫,但漸漸消褪隱去,努力平復呼吸,繼續說道:「東荒那邊已經戰敗,現在中土應該是一片混亂,魔妖兩道雖然沒了消息,但必然還有後手,這裡還有軒轅北辰背信棄義,只怕宗門那裡壓力很大……」
「掌教和諸位首座沒什麼事吧,我師父……」
「都是身受重傷,如今除了雷師叔鎮守廣陵城外,其他人都回宗門療傷休養了,我擔心魔妖兩道正在暗中合謀積蓄力量,準備給宗門一個重大打擊。」
杜洵有些緊張起來,「我想回去……」
「你現在的傷勢,且不說難以支撐遙遠路途,即便回去了,你一個人又能作出什麼改變?」陸正說道:「你且在這安心養傷,宗門那裡高手如雲,山後還有供奉閣的諸位前輩,相信魔教不至於如此瘋狂。」
杜洵嘆了口氣,臉上還是擔憂滿布,片刻後他突然看著陸正問道:「你又是怎麼回事,滄瀾閣鎮妖塔放走海妖,現在又在這裡藏身,為什麼不回宗門,想替丈師叔報仇?以你一己之力實在不太可能……」
「我另有要事。」陸正不願多說,沉默一下後說道:「鎮妖塔的事情,確實屬實,那尊海族聖王是我放走的,不過當時我並不知情,說來都是著了魏成然的道,被他利用……你想必已經見過那位海族妖王……」
杜洵微微一怔,旋即低聲問道:「那個藍衣女子?」
陸正點頭道:「就是她了……放心,她對我們毫無惡意,說來大家現在應該還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你不必多心。」
杜洵面色凝重,終究有些不太放心,但等陸正講了講南疆深處的大戰之事後他才略有驚異的說道:「這麼說來,她跟海族之間確實間隙不小了?不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最好多小心一些。」
陸正勉強點頭應承一聲,心中對那藍衣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