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平時出入都是這般辛苦行走?」柳依依喘著粗氣問著。
「差不多。」中年男子,輕輕踩了踩腳下還算堅實的澤地小島,「南疆蠻民都是靠力氣生活,不像你們中土世界的修士,隨意可以飛天遁地,能在這澤地中布置出這麼一條路來已經實屬不易,平常能單獨安全來回走動的,寨子裡面上下也不過十幾人,只是記住前面那段路的各處落腳位置已經很不容易,我們走的這一處還算不遠,距離只有百多里,後面的路就好些了。」
幾人休息一陣,隨後在太陽開始接近西邊山頭時再度動身,很快柳依依便見到了中年大漢所謂的好走些的路徑。眼前是不足千米小島另一邊的澤地邊緣,與之前所走的澤地中隱藏的落足位置不同,這裡已經可以看到一塊塊相隔丈遠的雜亂巨石,其中還有一些散落突起的木樁,或許是年代久遠,木樁上都是一片慘綠夾雜深色污垢泥漬,唯獨可以踏足的表面光滑無比,顯然放置在此不知被踩踏過多少次。
這次可以清晰看到落足位置,柳依依便也沒有將心中飛遁而過的心思付諸行動,等到幾人兔起鶻落趕在太陽完全落下前終於離開了澤地水面,回頭望去,黝黑深邃連綿一片的澤地漸漸歸於黑暗,來時的路途已經難以清楚分辨。
「走吧。」陸正輕輕放下懷中的覺空,拍了拍他的小小光頭。
中年大漢走在最前,稍微靠後的陸正剛剛走進林中,後面緊跟過來的柳依依突然湊近一些,低聲問道:「你跟他們在這帶了一兩個月,每天也跟著這麼蹦蹦跳跳的進出?」
陸正步伐慢了一些,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古怪的年輕女子,忍不住笑道:「怎麼會,平時沒事誰也不會出去的……我休養了半個月左右,適應一些後才跟著蒙柯進出,他是煉體士,我跟他修行不到不到一個月,就是現在你看到的這樣了……」
柳依依噢了一聲,若有所思:「你的煉體境界看起來提升不少……他到底什麼修為,我看好像不是南疆這邊的路數。」
陸正一陣遲疑,低聲道:「他的來歷以後我再跟你細說,確實不是南疆蠻人……有些失憶,他自己都不記得從哪裡來的。」
柳依依眸中異光亮起,饒有興趣的將目光定在前方不遠處的身影,「有他在,那個藍鯨聖王想對你做什麼恐怕都會有所顧忌吧。」
陸正身子一僵,神情古怪,片刻後才輕輕嘆息道:「是她帶我來這裡的……她雖然是海族聖王,但現在應該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不必對她如此顧忌……」
「哼,你一個毛頭小子知道什麼,她說不定另有圖謀,就像軒轅北辰非要抓你一樣!」柳依依瞪起眼睛:「不要以為我猜不到,你身上一定有什麼寶貝東西,不然魏成然和軒轅北辰怎麼會這麼在意你。」
陸正一時怔住,腳步更慢幾分,隨後無奈苦笑,搖頭道:「你猜對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
兩人之間很快沉默下來,隨著前方中年男子身影的加快速度,他們不得不趕緊追了上去。夜色很快降臨下來,整個靜謐林間除了幾人不斷前行外只有偶爾響起的凶獸低吼,前方帶路的中年大漢在夜間行動如常,後面的陸正也可以勉強辨識跟隨,但柳依依卻不得不拽著陸正的胳膊以免走丟,小光頭覺空更是被前方身影主動抱在懷裡,等到走了小半個時辰後,隱約有嶙峋高聳的南疆山巒出現,隨後一條十丈寬餘的巨大河流出現在了林子邊緣,當幾人走到河岸附近,前方中年男子突然發出一道音調古怪的哨聲,隨後便有一條船型黑影從不遠處的河邊雜草樹影中駛了過來。
柳依依目中一片好奇,但也沒有開口詢問,等到幾人走到河邊靠近那條船隻,才發現這不過只是一條船篷狹小的竹筏,撐杆的人在黑暗中看起來比較瘦高,聽聲音可以分辨出是一個地道的南疆年輕人,陸正和中年男子隔著幾步距離跟船上年輕人打了個招呼,隨後在那邊瘦高人影的高興笑聲中幾人都踏足走上竹筏,覺空被陸正抱了回來,一雙大眼睛四處轉動,似乎黑暗對他而言並無影響,在其他人都不注意時刻,兀自咧嘴開心笑著四處亂看。
「……這是我的朋友……麻煩你了,阿隆……」陸正的聲音壓低一些,名為阿隆的年輕人曾經參與過就住杜洵的行動,此時在黑暗中嘿嘿笑著,一邊將一隻看不清形狀的鳥獸放飛,一邊用泛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