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南疆和同樣返回的獸神碰頭履行承諾後,陸正等人又在南海小島上逗留數日,經過一番簡單的休整調養,三人便再度踏上了路途。
這一次目標直指如今匯聚中土風雲的北原道清山門。
時隔多年終於要回歸宗門,心急如焚、難枕難眠都不足以描述陸正此時的心情。
晝夜兼程,非洲如電,偶爾還有一道傳送門在天空亮起,但只有大概方向並無具體定位指引的簡單傳送往往不過數百里,而且還有著很大的偏差,所以幾次下來,陸正還是乖乖接受了這樣普通的飛遁前行速度——只是這種普通遁速,在別人眼裡已經算是極快。
就這樣有些無聊的趕路中,陸正突然察覺到了這艘飛舟上有些壓抑的不正常氣氛。起初幾天都沉浸在回歸宗門的複雜心情中,知道忽然警醒時候,陸正剛好看到了阿藍和蒙柯一起從飛舟船艙走了出來。
「怎麼了?」迎著兩人的目光,站在舟首的陸正挑了挑眉毛:「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種眼神……」
「你為蒙柯療傷時候,用的真是龍骨?」阿藍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陸正聞言,雙眉立即舒展,呵呵一笑,「可不,就是真龍脊骨啊!連我自己身上都有了真龍血脈呢……」
阿藍的面龐輕輕動了動,繼續開口問著:「之前給獸神的那個玉瓶,裡面裝的是真龍精血?」
陸正不明所以,老老實實嗯了一聲,心裡卻猛地一凸,總感覺有些異樣,他立即看著阿藍,卻瞧不出什麼端倪,再向蒙柯看去,迎來的卻是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顯然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陸正不由皺起眉來,揪著下巴還沒清理乾淨的鬍渣,認真問道:「有什麼問題嗎?你也需要真龍精血?」
阿藍並沒說話,只是目光突然冷冽,一向溫柔媚意的春波剎那變成了冬日的凍湖,良久之後,在陸正小心翼翼遞來的詢問目光中,她才用力吐出一句話來:「把關於真龍屍骸的事情仔仔細細講給我聽!」
陸正頓時有些頭大,實在猜不透真龍一事如何讓阿藍變成了這副模樣,難不成這裡面另有其他隱秘?
南陽子,蓬萊島,真龍屍骸,海族……
陸正猛地一驚,好像抓住了什麼,但稍縱即逝的感覺讓他一時又找不到頭緒。凌亂思維中他陳舊了片刻,隨後開口時便將真龍屍骸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出來,連同自己這幾年在西方世界的事情也一語帶過。
許久後,在他娓娓而述完畢,阿藍冰寒臉色微微緩和,但一聲突兀的自嘲笑聲,整個人都變得陰鬱起來:「……天意難測,呵……自作孽……」
「……到底怎麼了?」陸正忍不住問道:「難道南陽子留下的這具真龍屍骸跟你們海族有關?」
面對陸正的詢問,阿藍置若罔聞,自嘲笑聲突然變成銀鈴脆響,但旋即聲音漸漸變高,很快就成了淒涼的痛苦發泄大笑。
陸正和蒙柯都被她這詭異的反應所怔住,隨後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陸正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是眼前的藍衣女子突然搖晃著身軀走開了這裡,背影落寞無助,步履蹣跚,整個人都在古怪詭異的哭笑中變得蒼白黯淡。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陸正竭盡全力吼了出來,但回答他的依然只是一個背影,目光中的藍色身影漸行漸遠,蹌蹌踉踉中走進了舟艙,只留下一路痛苦不堪的哭笑掙扎聲音。
一瞬間,陸正和蒙柯都僵在了原地,面面相覷,卻完全不得結果。
站了不知多久,陸正突然邁步向著舟艙走去,但只是走了幾步,他就停了下來。身旁伸過來的手臂擋住了他的身體,陸正轉頭看去,一臉剛一的蒙柯正站在那裡,表情極為認真:「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現在看來,最好還是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陸正一時默然,片刻後嘆了口氣,艱難地點了點頭:「我猜出一點原委,不過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罷了,反正她現在已經脫離海族,哪怕事情真如我猜測那樣,現在她也不可能自己回去送死……」
蒙柯精神一振,「你說什麼?」
陸正勉強一笑,拍了拍還擋在身前的手臂,「沒什麼……關於真龍屍骸的事情,僅限我們三人知道就好,以後如果還能碰到南陽子,我一定讓他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