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矛革的胸前糊了一層看起來亂七八糟的金子。
這主要是在孤山里,矮人們將它壓在了一整座黃金巨像熔成的液體黃金之下,接著又被它跑了出來。
惡龍的胸口都是緻密、互相咬合的鱗片,這些鱗片中的縫隙本來就因為史矛革把自己埋在金山銀海里睡覺,而塞了不少金幣。
後來跟液體黃金糊在一起,更是亂七八糟沒有形狀。
史矛革雖然最後在天上極速旋轉,把身上一層璀璨輝煌的液體黃金,給趁著沒冷卻凝固的時候甩開了。
可是長度足有一百四十多米的巨大身體,沒甩乾淨太正常了。
瑟蘭督伊聽了手下精銳射手的匯報,原本沉靜的臉色又多了幾分凝重。
穿著一身盔甲卻身體依舊輕盈的精靈王,在迅捷飄忽的移動中,不自覺的看向了長湖鎮另一邊的某個方向。
那裡才是他們計劃中發出『必殺一擊』的位置。
巴德躲在長湖鎮的邊角建築上,他的背上背著弓,右手拿著那根像是短矛,重量卻輕盈無比的黑箭。
此時黑箭那猶如兩條毒蛇交纏盤繞的箭頭上油光盈盈,他的左手則捏著藍恩交給他的三角形油紙小包。
【散裝黃金松脂】的持續時間不長,所以巴德準備在射箭之前再臨時往上擦。
此時的人類弓箭手伏低身體,儘量貼住屋頂。
他眼皮不受控制的抽動著,並且腮幫緊咬地看著長湖鎮中間,那頭肆意怒吼、噴射火焰的惡龍!
他在緊張。
沒什麼好掩飾的,不是每個人都敢面對惡龍。
巴德雖然是曾經河谷城城主的後裔,但是他從小就是個漁民、弓箭手而已。
他對自己的射術有信心,但是此時手拿這場戰鬥的必殺一擊,他對於失敗的恐懼,甚至更甚於死亡。
如果他成了,那麼整個孤山地區都將從史矛革的陰影下解脫出來。
經過了漫長的黑暗統治後,這裡將有可能重新興盛。
而如果不成.惡龍已經用它那殘忍惡毒的腦袋,想出了鎮民們所有可能的去處。
無外乎就是從這裡脫身後,去把人殺光。
一根箭的機會,決定了整片地區的興衰,還有鎮民們未來的生死、福祉.
責任感能帶給人的恐懼,有時候比生命還要重。
一個人可能頭腦一熱就慨然赴死,但是卻會在沉重的責任和期盼下心神崩潰、退縮不前。
巴德現在握著這根祖傳黑箭的手都在抖!
湖上還有大片浮冰,城鎮中龍炎肆虐,而巴德就在這冷熱的猛烈交替中,從額頭上流下冷汗。
他的眼神在史矛革身上上下掃視,卻怎麼都不敢貿然將黑箭搭在弓弦上。
「在哪.到底在哪?」
巴德的嘴唇顫顫巍巍的嘀咕著。
其實以他剛才對史矛革的觀察角度,是有機會直接把黑箭射進惡龍大張起來、怒吼不止的嘴裡的。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因為手握祖傳黑箭的他對於這根武器的性能心知肚明。
這是世界上頂好的箭矢,就算是精靈也會為之艷羨。
使用了孤山中的珍貴礦產、孤山大工匠高明的冶煉方式、頂尖的鍛造手法,還有神秘且不為人知的矮人魔法。
這些東西在一根箭矢上集合起來,才是黑箭能夠『一擊殺龍』的原因。
也是因此,就算是以當初河谷城跟孤山王國的親密合作程度,城主吉瑞安也才只能在孤山中買來這區區四根黑箭。
實在是沒有更多了。
但是精密、珍貴能帶來強大的同時,也帶來了麻煩。
這種武器其實十分『脆弱』。
就跟藍恩的湖女之劍,被湖中女士這個『二把刀』不甚明了的改了形制之後,加拉德瑞爾夫人對其揶揄不止一樣。
任何細微的變動,都會使得黑箭卓越的殺傷性能受到損害。
所以河谷城裡,那些吉瑞安射出之後因為角度不正而在龍鱗上彈飛的黑箭無法回收再用。
哪怕
1089.胸殼上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