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蠶珠是萬寒之祖。它的寒氣凝而不散,聚而有度,會在一定的範圍內釋放。不像一般普通的寒玉、寒珠,會將它們自身的寒氣向四周散開。」沈二胖子看著坡道邊,忽明如朱顏,忽暗如禇赫的岩層說道。
「我們順著被啟文侍郎散落一地的珠寶,向主墓室走去時,並沒感覺到那座哭墓有多陰冷。和多數的大墓一樣,只是身在其中時,會被一種陰森異樣籠罩著。」花燦則邊走邊觀察著坡面。
「那兩個啟文侍郎當時的樣子,真的好悽慘。」沈二胖子說,「他們背朝著大棺,身體呈十字形,被大棺牢牢吸住,無數根細藤穿透他們的背,直達身體內部,將他們在哭叫乾嚎中,由肉體轉化成的人油吸收。」
「當時我們站在主墓室門內,覺得並不陰冷。能看見那口大石棺已經被打開,想必一定是兩個啟文侍郎所為。」鳳九天雙目如電,行走間,不時觀察淵邊那些綠色的藤狀植物。
「那口大石棺被撬開一小半,從中繚繞出一片寒霧,凝聚在棺口,卻不散開,發出絲絲冷氣,就像冰絲一樣可以被清晰看見。」花燦說,「這種寒光,就是絕陰之境的酷寒也有不如。奇怪的是,那口大棺裡面宛如冰面,而大棺外面,卻和尋常無異,就連那兩個只剩下皮包著骨頭的啟文侍郎的身上,也都看不出一點寒意。要知道,他們可是緊貼著大棺的。」
「這也是我們一直沒有解開的迷。」沈二胖子說。
「奇怪的是大棺外面沒有結冰,而依附在大棺周邊的那些靈蘭花的葉子上,卻結滿了冰粒。」花燦說,「你們說,這是不是很怪異?」
「我們一直都在和怪異的事打交道,已經見怪不怪了!」鳳九天眼光如電,邊走邊看著那些綠色藤條,好像發現了什麼。
「真是奇怪了,怎麼到現在,也沒有看見,我放在鬼坡上的那支箭呢?」鳳九天說。
「是不是還沒有到那個地方。」花燦看著坡面。
「我們也走了這麼久,從時間上來說,應該早已到了我擺放箭的地方。」鳳九天蹙眉。
「我們會不會是在一個圓圈裡打轉?」沈二胖子目視四處。
鳳九天抽出一支箭,放在坡道上,說,「那一次,我們如果不是在路上耽擱了時間,有可能會將那兩個啟文侍郎救下。」
「這兩個人,不救也罷,也省得送到牢獄裡浪費糧食。」沈二胖子說著,也在鬼坡上擺放了一支箭。此時,離鳳九天擺放箭,已過去一盞茶時間。
「就算是將他們救下後再治罪斬殺,那也是有法有度。」鳳九天說。
「如果你能將那兩個啟文侍郎救下,他們就是在作成鬼以後,也會對你感激涕零的。」沈二胖子說,「他們寧願被凌遲處死,也不願在那口棺上苟活。那叫聲,真是悽慘!」
「你們說,那口棺里,躺著的那個男子,會不會真的就是紂王?」花燦說著,也將一支箭擲在鬼坡上。
「那座哭墓里的金銀珠寶雖然精絕,但也只是珠寶,在別的墓中也常能遇見。單從這些珠寶上來看,墓主的身份也算平常。」鳳九天的目光仍然不離淵邊,「而站在墓室內門處的朱雀、玄武,以及立在棺後邊的青龍和白虎的來頭,卻非同小可了,絕非一般大夫,將、相,王侯所能擁有的。」
「從能擁有這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大神鳥、神獸上來看,墓中之人,應該是一國之君。」花燦說。
「史上記載,紂王是在即將被破城時,穿上最華麗的王袍自焚而死。但是,野史上也有說,當時,被焚燒的只是他的王袍,在王袍裡面,藏著,能避免他被燒死的朱雀的羽毛,而他的真身已被青龍和白虎保護著離開。」鳳九天說。
「這是野史,沒有什麼依據。」沈二胖子說,「如果哭墓里真的就是紂王本人,又怎麼會不帶上他寵愛的妲己?」
「有很多正史上記載的也未必詳細真實!」花燦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
「紂王在國破之時已經醒悟,知道是受到了妲己的媚惑,而埋下亡國的惡種子,他在自焚時沒有帶上妲己,就是最好的證明!」鳳九天說。
「被你這樣一說,好像也有一點道理了。」沈二胖子說著笑了起來。
他天生樂觀,任何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擋他那張愛笑的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