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舌頭根本就像無視疾射而來的鐵箭,繼續的向上伸出。三支鐵箭帶著激響聲,轉眼間就了大舌頭的舌尖跟前。誰知,在三根鐵箭剛沾到舌尖的時候,被舌尖上的粘稠液體一滑,鐵箭就像射在了空氣里,從舌頭邊上滑過。「哆哆哆」三聲,全部射在了對面的樹上。
棺頭上的那根大舌頭,仍在不停的向上伸展,已經有一丈多長伸在了鐵棺外面。鳳九天站在荒草里,雖然在看著那根大舌頭的變化,耳朵卻在聽著身邊草叢裡的動靜。在這樣的草叢裡,即使是一條蛇向他游來,發出的聲音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濃濃的腐屍臭味,將那些禿鷲引得在大棺的上空盤旋。雖然這些禿鷲剛剛看到同伴的慘死,但是恐懼終究抵不住美味的誘惑,都紛紛的在大棺的附近盤旋,尋找可以啄食的屍體。
那根大舌頭,此時,停止了向上伸展,開始在鐵棺的四周旋轉,就像一條長蛇,在空氣里尋找著什麼,又像在使勁的想從鐵棺里拉出什麼,不住的向四周伸展。
一隻黑乎乎的圓點,在那根巨大的舌頭的牽扯下,露出了鐵棺口外。露在棺外的黑頭是圓的,在圓下面的四周,卻被鐵棺擠壓的呈方形,非常的怪異。
那根大舌頭,就生長在那顆不知是何物的黑圓點的中間。仍在努力的向四周伸展,向外一點點的拉出那個越來越大的圓點。
終於,一顆比棺材口還要大的異物頭被拉出了棺外,足有一丈長,就像一隻巨大的蠐螬的身體,鑽出在鐵棺的棺口。
那隻巨大的圓頭,在開始變化。從圓頭的四周,開始有無數隻就像爪子一樣的蠕動物出現,那些蠕動的爪子,下面和圓頭相連,上面伸出在圓頭的四周,不住的在蠕動,捲曲,伸直,就像無數隻章魚的爪子在四處揮舞。
在那些蠕動著爪子上,也有黑色的液體在溢出,順著鐵棺的棺體四周向下流淌。那些粘液,流到那些就像干皺的橘子皮的裂縫裡後,那些裂縫居然在慢慢的彌合起來,就像被重新放回熱爐里煉造過一般。
無數根菊花花瓣一樣的肉刺,在那些觸角裡面露了出來,又長又粗,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抱成團,將頭部埋在一起,向下彎垂在一起。
忽然,那些就像菊花瓣的肉刺,一起張開,一張大嘴,露了出來。接著,那張大嘴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音,從張開的嘴裡,一隻渾身沾滿粘液的合窳頭部露了出來。
這隻合窳,眼睛已經不是之前的紅色,而是發著鬼魅的藍綠色,一張圓臉上滿是粘液,張著大口,露出滿口如野豬一樣的獠牙,使勁的鑽出了那張大口,從大棺的頂端跳了下來。
那隻合窳,比起在林里的那些合窳的身體大了許多,渾身全是粘液,四條腿粗短,蹄尖如刺,後尾卷在一起,尾間輕晃。在它的身體落到大棺高度一半的時候,那條大舌頭,後發先至的攔腰將它捲住,舌頭向下一沉,將它身體下墜的勢頭化解,然後,那根大舌頭舌尖下放,在離地大概不到一丈的地方,將那隻合窳斜著甩了下來。
鳳九天一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大矛,就向那隻剛離開舌尖,向地面斜斜落下的合窳用力擲去。
大矛剛剛擲出,鳳九天就暗覺怪異,只覺著這杆大矛輕飄飄的全然使不上力氣。從它躺在草地里看來,這柄大矛杆粗,矛尖長而寬,想必當年使用它的人也定是勇力過人,臂力強勁。誰知,這柄長矛拿在手中,就像一根枯木般的輕巧,在鳳九天還沒有來的急多想的時候,就已經被他投出。
那柄大矛,輕飄飄的向那隻合窳飛去,在空中剛飛出一半的距離,就像枯木一樣散開,斷成幾截,墜落在地上。這些兵器,在經歷了這麼長的時間,雖然從表面上看去,嶄新如初,實際上早已腐化。
鳳九天暗想:這些大矛的木製手柄在這些年裡朽化,也不奇怪,但是,這些矛頭從表面上看雖是鋥亮如新,實際也是鏽化了,但是,為何矛頭鏽化後,還能光亮如初呢?
那隻渾身滿是粘液的合窳被大舌頭拋到地上的草叢裡,打了個滾,就站立起來。在它站立起來後,身上居然粘上了一把大戟,一把長刀,向鳳九天沖了過來。
大棺里那張怪異的大嘴,每隔片刻,就蠕動著從口中吐出一隻合窳。那些合窳的眼睛各有不同的顏色,有紅,有綠,有死亡的紫色,有在火光里狼一樣
不歸路 九十七 戮瞳璣枍魁首棺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