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我跟吳凌再次踏進宏圖大門,剛準備去接待室,卻被一男一女攔住了去路。
兩人皆穿得體面,男人面生,但女人我們卻認識。
她不是別人,正是馮文灼的貼身秘書麗莎。
「吳總,孟經理,我們馮總有請。」麗莎聲線平淡,但語氣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這態度我再熟悉不過,跟馮文灼身上一模一樣。
我想著跟嚴冬的約定,說,「能不能跟馮總商量商量,我們等會過去。」
「兩位還是先跟我去會議室吧,」麗莎態度強硬,皮笑肉不笑道,「我們馮總可從來沒等過誰。」
我跟吳凌對視了一眼,吳凌馬上捂著肚子道:「抱歉,我想去洗手間。」
「樓上有,」麗莎似一眼看穿了吳凌的伎倆,「兩位請吧。」
我們被麗莎強行帶到了左側的專梯上。
我直覺不妙,但我們人在馮文灼的地盤上,又什麼都做不了。
電梯一層一層上爬,我的心也跟著懸在了半空中。
「到了,」麗莎的提醒聲拉回了我的思緒,「兩位跟我來。」
麗莎把我跟吳凌帶到了一間會議室,但室內並沒有馮文灼,正當我滿頭霧水時,麗莎一個巴掌甩過來,「啪」的一聲,打在了我的臉上。
「你怎麼能打人呢,你……」
我忙扯住吳凌的胳膊,掃了一眼麗莎,隱忍道:「沒事。」
麗莎雙手交叉在胸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和吳凌,說,「兩位挺有本事啊,敢放我們馮總的鴿子,怎麼著,榮域又答應了你們什麼條件,讓兩位急急忙忙就把補簽合同給簽了?」
此言一出,我跟吳凌皆是一驚。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合情合理。
馮文灼是什麼人,能把選擇題交給我們,自然不可能不聞不問。
「麗莎姐,抱歉,」我強忍著臉上的痛感,說,「今天我跟吳凌過來,就是特意來跟馮總道歉的,既然馮總已經知道我們的選擇,還請他高抬貴手,給我們留條路。」
麗莎瞥了我一眼,冷笑道:「別以為你們那點小聰明能瞞的了我們馮總,怎麼,知道馮總跟嚴教授關係不錯,想挑撥離間啊?」
我詫異的看向麗莎,視線相撞時,又聽到她說,「臨時毀約,是你們的責任,當然我們馮總寬宏大量,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但兩位可不要得寸進尺,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不需要我教你們了吧?」
我這才明白麗莎的言外之意——她是替馮文灼來警告我們不要在嚴冬和校方面前亂說話。
我蜷了蜷手心,深吸口氣,諷刺道:「馮總還真是思慮周全。」
「你們偷偷摸摸跟榮域簽約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啊,」麗莎晃了晃精緻的指甲,話鋒一轉,說,「孟經理,你是個聰明人,想想你那還在醫院的姑父……」
聽到「姑父」二字,我立即坐不住了,四肢也氣得顫抖不已。
馮文灼竟然連姑父都查到了。
如果我們逆了他的意,只怕姑父會有危險,甚至連那件陳年往事,也會被翻出來……
良久,我妥協道:「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十分鐘後,我跟吳凌被麗莎帶到了會議室。
嚴冬和校方負責人已經到了,出乎意料的是,馮文婷也在。
小姑娘身著一件絨感蕾絲面料款小襯衫搭配棕色a字小皮裙,既青春活力,又婉約淑女。
她就坐在嚴冬身側。
見我們進來,嚴冬立即起身,卻被麗莎的聲音打斷:「馮總馬上到,簽約儀式即將開始。」
演得還挺真。
她話音剛落,身著一套黑色唐裝的馮文灼便從門外走來,大佬面色沉靜,跟在莊園裡一刀一刀畫著火腿肉逼著我把吳凌踢出局的狠厲形象大相徑庭。
他人剛落座,麗莎便宣布簽約儀式正式開始,我攥了攥手裡的簽字筆,起身,開口道:「抱歉,因為個別原因,我們沒法跟宏圖簽約了。」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紛紛變了神色,包括馮文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