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那年,他被燕榮丟進狼山,幾次生死才得以活了下來,當他拖著滿身疲憊傷痕回府之時,府中正是熱鬧時分,無人管他,當下心冷如石。
他以為父王母妃不愛他,不喜他。
實則,這世上,唯有他們待自己最好。
「阿恆回來了。」孟南溪察覺腳步聲,忙放下手中勺子,眉眼笑容深了些:「快過來坐。」
「母妃。」燕恆坐在她對面。
「今日怎的回來這樣晚?」
「朝中有事耽擱了。」
聞言,孟南溪坐直身子,眯眼打量起對面的燕恆,從上到下,最終將目光定在他雙眸上,似是要把人看穿。
燕恆也不遮擋,就這樣給孟南溪打量。
「母妃若是有什麼想說的,不妨直言。」
「你今日不是朝中有事。」孟南溪語聲溫柔篤定,說著不忘揮手讓屋中伺候的婢女嬤嬤退出去。
「母妃知道了。」
「燕王如此大的陣仗,我能不知道?」她每日都算著燕恆回府的時辰,今日風雪大,燕恆前些日子受了傷還沒好,怕他著涼,孟南溪便想著拿著湯婆子去接一接他。
誰想。
腳還沒踏出府去,抬眼就見一向誰都不放在眼中,傲的不行的人竟然彎了腰,替一女子擦髒亂的裙擺。
那瞬間,孟南溪眼珠子都差點掉地上了,回頭看了莊嬤嬤好幾眼,才確認那真的是燕恆,是他那不苟言笑,被人稱作瘋子,殺人不眨眼的燕恆,她的好兒子。
也沒多做停留便回了院中獨自消化,本想等他回府打聽一下的,可等啊等,三個時辰過去也沒見人回來,現在倒是回來了,結果,竟然對她撒謊,簡直可惡。
孟南溪嘖嘖:「大名鼎鼎的燕王啊,帶人圍了丞相府,多威風啊,想必又收穫了不少姑娘的芳心。」
燕恆:「」
見燕恆臉色黑了一層,孟南溪撲哧一聲笑了,笑過後,神情又漸漸認真起來:「那姑娘是相府小姐?」
「嗯。」
「你喜歡她?」
「不喜歡。」燕恆神色淡淡,語氣格外的平靜。
「那你為何圍了相府?」孟南溪不解,她一直以為燕恆圍了相府,是要將人家姑娘搶回燕王府的。
「幫她忙。」
孟南溪更不解了,什麼忙要讓人帶兵圍了自己家。
「你何時與相府之人認識了?」
「不熟。」
孟南溪:「?」
不熟你幫忙?無緣無故的樹個大敵,難不成真的如黑風所說,中了一次箭,人給刺傻了。
知母莫若子。
看出孟南溪心中想法,燕恆臉色那是一個難看,他不耐道:「她求我。」
「先前,陳國公府的三小姐求你放過她,你怎麼還將人弄殘了?」
多好的一個姑娘啊,缺了條胳膊,日後怕是只能悲慘過完這一生了。
但此人不值得同情,竟敢給燕恆下藥。
如此下賤狠毒,確實該受點懲罰。
「她讓你圍的相府?」
燕恆搖頭:「她在府中過得不好。」
「你給她撐腰去了?」
燕恆沒開口,便是默認。
見狀,孟南溪抿唇笑了,「你也是時候成家了,挑個時間,不若將她帶來府里,讓母妃好好看看。」
「母妃。」燕恆皺眉,不悅道:「見她作甚?」
「我們的阿恆長大了,有了心事和喜歡的姑娘。」
「母妃!」燕恆臉色沉了,「越說越不著調了。」
「說了不喜歡她!」
「現在不會,以後不會,永遠也不會喜歡,一輩子都不喜歡。」
「我不信。」孟南溪似乎很開心燕恒生氣,眉眼彎彎的,笑的比任何時候都歡。
「」
燕恆站起身就準備走。
「好好好,母妃錯了。」孟南溪忙收了笑,「你平日那麼忙,今日回來了就好好陪母妃坐一會,母妃不說了。」
燕恆心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