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夢」兩字之下,林雲嫣的眸子微微睜大。
答案讓她很是意外,與此同時,先前的上風也蕩然無存。
局勢又顛了過來。
因為,在她的記憶里,她好像確實從未與徐簡說過這些幼年事情。
前一刻強調「共識」,後一刻就被戳破了共識的根基並沒有那麼結實……
饒是林雲嫣素來編故事都面不改色,此刻心裡也升騰起了些許慚愧。
不多,但是,有就是有。
林雲嫣本著實事求是,決定修一修根基。
添一盞茶,壓一壓情緒,林雲嫣道:「確實是很小時候的事兒了。
那幾年夜裡我總是驚夢,醒了就哭,小娃兒一個,說也說不明白。
掛過各種保平安的東西,皇太后還請高人替我念過,收效不大。
再大一些,我能說出夢裡狀況了。
是大火,周遭都是火,母親出事時,我不在她身邊,但我不知為何會夢到她當時處境。
宮裡府里都很擔憂,想了各種法子。
結果有一天開始,突然就不再夢到了,許是我又長大了些的緣故吧。
既沒有再發生,當然也不會掛在嘴邊了。」
說起來,若不是那天她自己也經歷了一場無路可逃的大火,再睜眼就回到了這般年華,她可能也不會無端端去想幼年噩夢。
舊事講完了,這根基並不怎麼讓人愉快。
見徐簡的眉頭微蹙著,林雲嫣能猜到他的想法。
徐簡在後悔。
後悔讓她說這一樁往事。
不是讓她回憶起了幼年不快,而是,他與她一同經歷了一場大火。
有些事兒心照不宣,真要去掰扯,反倒是不知從何說起,一時間,只余沉默蔓延。
好在,論粉飾太平,兩個人都是高手。
三盞茶下肚,林雲嫣的話題直接切到了王娘子。
「照朱綻的說法,她父親與王娘子的關係持續了好些年,」林雲嫣思考著,「我們先前質疑那小童不一定是朱騁親子,又或者未必是王娘子的孩子,但真實狀況,多與鄰里打聽幾句,多少能有些收穫。」
徐簡頷首,道:「順天府查禁書,不管朱騁怎麼撇清,以單府尹辦案的態度,問還是會再問幾句的。」
至於收穫……
只靠李元發那幾句話,單慎不管是否懷疑朱騁,都拿他沒轍。
而那位李元發,若不是個傻子,也該想明白自救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起先還能有些聯繫,說到後頭卻是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
偏這兩人誰也沒有覺得這種交流方式有任何問題,就在這樣的前言不搭後語中,梳理完了各自思路。
傍晚時分。
御書房裡,單慎恭謹站立。
聖上從案卷里抬起頭來:「兩大箱全是朝廷禁了的書?從老實巷的地基里挖出來的?」
「確實是。」單慎斟酌著道。
聖上又道:「看愛卿案卷上的來龍去脈,這案子挺清楚明白的,該怎麼斷就怎麼斷。」
單慎面露遲疑之色。
案卷上寫的都是「事實」,從一到二再到三,發生了什麼寫什麼,可還有很多不確定的狀況都沒有上案卷。
比如,那些禁書看著的確頗有年頭,但它們並不像在地里埋久了,即便裝在銅箱裡,它們的狀態也太好了些。
又比如,朱騁與此事到底有沒有關係?
「臣的想法是,繼續往下查一查,興許會有別的收穫,」單慎小心翼翼提議著,「只是事關英國公府,證據不足的狀況下……」
他單慎當真有心無力!
他拿著案捲來御前,稟報事情是虛,搬個救兵才是真。
只要聖上開口讓朱騁配合些,單慎查起來不至於這麼吃力。
聖上聽明白了單慎的意思:「愛卿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這是好事,只不過……」
為了那偷兒的一句話,恐是太過較真了。
單慎較真無所謂,聖
第77章 搬個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