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營川城,到了午夜人們大多入睡,除了零星的鞭炮聲外,大街上再沒有一絲的聲響。
張一手趁著夜色,扛著一條破舊的麻袋,打扮成拾荒者的樣子,假意拾荒,見四下無人,便來到了遼河沿的小房子裡。
雖然過了午夜,不過劉二水幾人還是沒有入睡,他們在等著張一手的到來。
要是張一手不給他們送來武器,他們之前商量的計劃,就是紙上談兵,毫無用處。
見張一手到來,幾個人剛有的睡意一掃而光,劉二水忙向張一手問道:
「老鬼,怎麼樣?武器搞到了嗎?」
張一手將拾荒的麻袋放到地上,從麻袋裡面掏出了一個布袋,說道:
「這裡面有四把手槍,和一百發子彈,都是給你們準備的。」
劉二水從張一手手中接過布袋,掏出裡面的槍支彈藥,拿著手槍比劃比劃道:
「不錯,德國貨,好用。老鬼,除了槍支,炸藥怎麼樣,搞沒搞到。」
「沒有,現在春節期間,搞不出來炸藥。」張一手按著耿直告訴他的說法,說道。
「那咱們西流鋤奸團,沒有存貨嗎?」劉二水問道。
「炸藥這東西爆炸後會留下殘骸,日本人根據殘骸很容易查到源頭,我們輕易不會冒這個險。」張一手答道。
「你說的倒是在理,畢竟鋤奸團就像我以前一樣是在城裡潛伏,藏匿好身份比什麼都重要。
不像我們,只要能把人殺了就成,無需考慮後果。
對了,鋤奸團對我們這次行動,有沒有什麼指示?」劉二水問道。
「沒什麼太多指示,只是讓大家注意安全,儘可能不要有傷亡。還有,鋤奸團會在外圍提供相應支持,便於大家撤離。」
「這就好,現在只想好怎麼幹了,還真沒想過怎麼撤離。這麼看來,還是鋤奸團想的周全。」
「哦,你們想到除掉小地主他們的辦法了?」劉二水問道。
「是啊。春節前小地主收了一個姑娘,要在大年初四在龍虎幫大擺筵席。
事兒就這麼巧,小地主要收的這個姑娘,就是大牛兄弟以前相好的。
我們想好了,準備跟著喜兒一起進龍虎幫。」
「這倒是不錯的辦法,不過,你們怎麼跟著一個新娘進龍虎幫啊?」張一手問道。
「明天大牛會去找喜兒,讓她配合我們一下。
我的想法是,喜兒坐的轎子我們來抬。現在我們三個人,路二當家的腿腳不方便。明天一早就安排城外接應我的弟兄再進城兩個,四個抬轎子的人就有了。
老鬼,要是談好了,還得麻煩你聯繫一個轎子。」
「行,我去想辦法。明天中午左右,我再過來。」
說著,張一手站起身來,離開了小房。
見張一手離開,路連山說道:
「二水兄弟,沒有炸藥的話,我們幾個人單槍匹馬進去,想殺掉這幾個人,難度太大了。就算得手了,想逃走也很困難啊。」
「是啊,二水哥,我也這麼想。」一旁的李大牛,說道。
「別急,我想好了,一會兒我去趟死信箱,把情況跟復興社說說,讓他們幫我們解決炸藥。
現在只能司馬當著活馬醫了,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
「也行,那你出去小心點。」
「知道了,趁著天黑,我寫好密函,就過去。」說著,張一手拿出紙筆,借著昏暗的燈光寫了起來。
大年初二,林家戲班。
春節的時候,人們睡的都很晚,自然起的都很晚。
天還沒亮,李大牛便早早起床。摸著黑,來到林家戲班外面。
擔心有日本人的眼線,李大牛並沒有直接去找喜兒。
而是爬上了靠在林家戲班旁的一棵大樹,摸出了懷中的飛鏢,飛鏢的手柄綁好了書信,李大牛用力向喜兒住的房間窗欞擲去。
這個與喜兒聯絡方式,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林家戲班有規矩,沒有班主的同意,男女不能交往。
於是,李大牛便想出了這個辦法與喜兒聯繫,沒想到,這回竟然用上了。
李大牛將飛鏢穩穩釘在了窗欞上,便從樹上躍下,鑽到了與林家戲班相去不遠的小巷拐角。
這個地方是他與喜兒常約會的地方。
儘管二人一直沒有肌膚之親,不過李大牛能感受的到
,喜兒是喜歡自己的。
這一次,李大牛又用了以前的聯絡方式,不知道喜兒還會不會與自己聯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李大牛從海中取出蛋糕,墊了墊已經餓了的肚子。天氣很冷,蛋糕被凍得很硬,很不好吃,不過這個時候已經飢不擇食,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就在李大牛啃著蛋糕的時候,拐角另一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大牛哥,你來了。」
李大牛尋聲望去,只見喜兒裹著大棉襖,站在了巷角。
「喜兒,你還好嗎?」李大牛連趕幾步上前說道。
「不好,你走了,跟我說都沒說,我能好嗎?」
「我,我是有難言之隱。」李大牛低吟道。
「我知道,你是殺日本人的,是英雄,是好漢,我不怪你。」
「喜兒,謝謝你,我沒你說的那麼好。對了,日本人找到戲班了?」
「是,林班主還被日本人帶走過了堂。」
「她現在怎麼樣?」
「沒事了,日本人沒發現林班主通敵的問題,便將林班主放了。不過,因為這件事被小地主勒索上了,一定要從戲班子帶走個姑娘。」
「小地主,選到你了?」李大牛忙問道。
「小地主提出條件很簡單,一定要找一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圓房,你也知道,咱們戲班沒有別的沒破身的姑娘了。只有我一個,等著你來呢。」
「喜兒,對不起,是我不好。」
「沒什麼,你這次回來這為什麼?要把我帶走嗎?」喜兒問道。
「喜兒,不僅要把你帶走,還有除掉小地主永絕後患,不給林班主留隱患。」李大牛道。
「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