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根冷冷地掃了高嚴一眼,隨後將視線落在時億身上。
時億坐在位置上沒動,細長的手指握著玻璃杯,好整以暇的對他對視。
高嚴疼得手臂發抖,看向時億的眼神卻帶著得意洋洋。
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倒要看看時億再厲害,對付得了天師府的天師嗎?
魏琳琳知道內情,一點兒也不慌張,抱著胳膊,忍不住發出冷笑。
隔壁桌的吃瓜群眾揚了揚手機,小聲喊:「欸,我剛剛錄像了,你們拿給張天師看……」
他話還沒有說完呢。
就見薛讓和兩個弟子皆是朝著時億行了個拱手禮,非常敬重。
眾人微微一愣。
天師府不愧是曾經的玄門之首,忒講規矩了,這都馬上要把人丟出去了,還這麼有禮貌!
剛這麼一想完。
杵在邊上冷著臉的張根,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雙手交握在面前,一臉感動的看著時億:「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來了!舟車勞頓辛苦了啊?你本人比電視上更好看啊,對了,我聽薛讓說你要客房看電視啊?小問題,小問題,都是小問題!哈哈哈……」
他自來熟的坐在一邊,欣賞的眼神看著時億,越看越滿意。
彎腰等救的高嚴:啊??
跪在地上的八宅派弟子:怎麼個事兒??
周圍的吃瓜群眾:我丟!聽這意思,時億莫非是張天師邀請來的?!
很快,魏琳琳就給他們解惑了,她一邊坐下,一邊告狀的語氣說:「老天師啊,以後天師府再舉辦諸邪大會,人品也要篩選一下,你瞅瞅?什麼妖魔鬼怪都能來了,連您親自邀請的人都敢欺負!」
張根笑容微斂,不悅地眼神掃向高嚴,一股強勢壓迫感裹挾而去,嚇得高嚴腿一軟,連忙喊:「張天師,我不知道她是您邀請來的,我真的……」
「高道友此言差矣。」張根捋著鬍鬚,語氣微沉:「就算她並非是我邀請來的,那也是天師府邀請來的,你怎可在比試未開始之前對人私下動粗?」
「我認錯認錯……」高嚴滿心懊惱,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流淌,原本大拇指充血到有些麻木了,但是壓著玻璃杯的人分明故意施加力道,讓他反覆承受十指連心之痛。
就在這時。
時億握著玻璃杯的手指鬆開了。
高嚴感覺到力道消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只是這口氣還沒有完全送下去,她就看見時億蜷起手指,彈了下玻璃杯,原本就裂開的杯子,碎渣猝不及防的落下。
鋒利的玻璃碴子輕鬆的割破手指,流出血跡。
「啊!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時億誇張的動作到表情就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周圍眾人嘴角抽了抽。
真有你的!
上清派弟子呲著大白牙,在旁邊樂得不行。
高嚴抓著滴血的手指,臉色鐵青的瞪著時億:「你到底……」
時億衝著他微微一笑,說出的話卻殘忍又血腥:「聽說眼睛可以當泡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罷,她看向張根:「張天師,如果比試之中瞎了一隻眼睛,需要負責任嗎?」
張根直言道:「按規矩來講,只要人沒死透,就是不用負責。」
時億轉眸看向高嚴:「那我就在比試等著你了哈。」
這話等於在說——「你等著眼睛被我當泡踩吧!」
高嚴臉色微白,狠狠瞪了時億一秒,又狼狽的移開視線。
早知道來找這一趟茬,反是自己的面子裡子都丟了,他還不如等到比試……不,也不對,他現在只是手指受傷,如果直接跟她比試,那豈不是眼睛沒了?
思及此,高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