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花會迄今為止,武鬥所有的環節,唯有今日最具趣味性。
台下看客鬨笑聲一浪高過一浪。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如此重要的一場比試,用嗅覺去判定三甲結果,未免給人不莊重的感覺。
這是一份頗具爭議的三甲名單。
趙逸之是透明體質,明明實力很強,因為靈壓侵略性不強,並沒有多少強者的壓迫感,反而因為能駕馭各種各樣的法器,給人一種不夠專注的錯覺,以至於外界在盤點蜀山年輕一輩實力強悍的弟子,都將方耿言排在趙逸之之前。
段嫣就更不用說了,她是女修。
雖然很多人都持「段嫣被嚴重低估」的觀點,但這世道就是這樣,陽盛陰衰的修真界,容不得一個比男人更強悍的女修。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修還來自聲名狼藉的合歡派。
三人中爭議比較小的,是殺手十一,他以殺入道,靈壓強得讓人戰慄,那是一種最純粹的殺氣,他就像是地獄爬出來的修羅,誰也不敢說十一不夠格,生怕上一刻剛剛張嘴,下一刻就上了這人心裡的大名單,屆時瓊花會一結束,這人就開始算總賬。
說白了,大家就是柿子逮得軟的捏,就欺負不會找他們麻煩的。
蜀山酒家。
大堂最角落的位置,四人圍著八仙桌,口沫橫飛地討論著什麼——
「瓊花會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今年三甲竟然混進去了女人,就段嫣那兩下子,哼哼,還不如那香湛卿呢。」
「江心月、荊不語、無名……淘汰的哪個不比她強,還有那個趙逸之,就是個花架子,拿著把扇子擺弄來擺弄去。」
「我就覺得江心月輸得蹊蹺,那段嫣長得不賴,合歡派的嘛,大家都知道怎麼會是,說不定那江心月——」
不等他說完,一把刺槍,已經抵住了他的喉嚨,灼熱的火焰,燙人的溫度吹著他的臉,三昧真火的火苗,離他的身體只有一個槍頭的距離。
隨著段嫣名氣提升,她的背景經歷也被人一次次提起,比如說,她師父是合歡派少有的天才修士花容子,鼎鼎大名的傾城公子是她的師弟,她還有一個師弟,十五歲築基,天資過人,平日冷冰冰的一身煞氣,本命法寶是三昧真火鍛造的神纓槍。
「高,高長歌……」
那被槍頭抵著下巴的人,結結巴巴地說道。
高長歌在此,那段嫣,是不是……
果然,在人頭攢動處,他看到了似笑非笑的段嫣。
臉色更差了。
段嫣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些人,這一路,她沒少聽這樣的話,如今她離折花郎僅差最後一步,段嫣已經用傳訊符向宗門報信。
雖然她並未對外說,自己一定要取得什麼名次,但在對師門的信中,已經發表了自己的奪冠宣言。
無論旁人如何說,這個「折花郎」,她要定了。
「師弟,回來吧。」段嫣溫和地說道。
高長歌冷著臉,陰惻惻地瞪著這一行人,似乎要記住這些人的長相。
一桌人腿都軟了,而蜀山酒家其他人,則在慶幸,他們一直在聽那四人說,並未發表意見,要不然……
「今日算你們走運!」
高長歌恨恨地說道,收回神纓槍,如一陣風般轉瞬消失在大堂里。
當好事者探頭,發現段嫣一行人已經走遠了。
他們去了隔壁的蜀春酒樓。
進門之前,他們發現高長歌若有似無朝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頓時將腦袋縮回去。
好事者拍拍胸脯,一臉驚恐地說道,「嚇死我了,真沒想到,段仙子那麼和善得一個人,她的師弟竟然如此暴躁,都是一個師父教得,差距竟然那麼大。」
蜀春酒樓,段嫣倒沒指責高長歌衝動,本來,那些人和高長歌無冤無仇,師弟去找那些人得麻煩,說來說去都是為了自己,她不是那不識抬舉得人。
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得……
酒足飯飽後,當慶祝的人陸陸續續走後,只剩下段嫣和高長歌返回如意客棧時,段嫣說道,「嘴長在別人臉上,不必和長舌之人斤斤計較,掉了自己的格調。」
「嗯。」高長歌聽話地點點頭。
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