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走後,殷老又哀嘆半宿,才沉沉睡去。
此前,殷老一直以為,那位薛姑娘所中的妖氣,是被自己精心調配的藥物化解,傷勢才得以好轉,殷老雖然有些貪財,但醫者父母心,他確實對這位薛姑娘所中的妖氣,下了許多功夫,做了許多猜測,調配了許多特別的藥物。
因此一直沾沾自喜,自以為另闢蹊徑,在醫術上有了大進展,但那日妖獸攻城,那位薛姑娘和黃臉僕役從醫館離開時,卻被沉靜在醫書中的他無意看到,之後,他更是遠遠看到那根捆縛巨獸的長綾,便是薛姑娘之前拿在手中的。
殷老終於明白,不是自己醫術了得,而是那位姑娘本非凡人,只是因為某種緣故,才借他這個小小醫館藏身罷了。
一念至此,殷老在萬念俱灰之餘,更是猜測到,只怕這兩人,就是被通緝的二人,否則說不通他們二人為何要隱姓埋名隱藏自己的修為,更說不通他們在救助了滿城百姓之後,悄然遠去。
為了救滿城百姓,不顧自己被通緝而暴露了實力,這樣的大善人,殷老是絕對不會出賣的。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端了火盆出去的僕役,會悄悄翻看他沒有燒乾淨的醫書。
這位僕役在醫館許多年,耳濡目染之下,雖然學醫不成,卻練就了一顆剔透玲瓏心,腦袋轉了幾下,就猜到了殷老燒醫書的原因。
呵呵,既然這病不是殷老醫好的,那麼這所謂的醫書,自然全是胡說八道,殷老一輩子清白,自然不會讓這種東西流傳下去,只能燒掉了事。
這位僕役能想到這點,自然也開始猜測雪葉和姬淵他們的來歷,雖然並沒有立刻想到被通緝的那兩人身上,但這名僕役卻只直覺的感覺到,這幾日陸副將旁敲側擊想要打問的事情,絕對和那兩人有關。於是便懷揣殘破的醫書,連夜去見了陸副將。
陸副將這幾日正鬱悶非常,雖然找了許多人來詢問,卻也只是知道了更多一些妖獸突然被擊殺的消息,那些愚民更是認為是陸清風動的手,直接將陸清風夸上了天。
而當時跟隨幾位校尉一起進攻披甲巨妖的那些校尉和士兵,都受了雪葉的救命之恩,此前幾日陸清風就叮囑過他們,自然更不會泄漏分毫。
每次陸副將問起,這些兵油子就胡說八道,而一旦陸副將用副將的權威去壓制他們,這幫兵油子就更加做出一副你要殺就快點殺的模樣,讓人恨的牙痒痒去卻毫無辦法,畢竟這些都是守城有功的將士,陸副將在這個節骨眼上,根本不敢動他們分毫。
至於陸清風?那就更是只有呵呵兩個字可以形容。
煩悶無比的陸副將也沒有想到,突破口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不久之後,殷老就被一隊修士抓進了城主府。當他看到自己的僕役和被燒焦的醫書,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立刻對賣主求榮的僕役破口大罵。
然而,惱羞成怒的陸副將親自動手,施展了迷魂術,殷老作為一個略有一點修為的醫者,也只能在迷迷糊糊中,將姬淵和雪葉來求醫的所有過程,都一一敘述了出來。
陸副將看著昏迷不醒的殷老,臉色陰晴不定。
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突然失蹤的薛姓女子和黃臉僕役,就是家族正在通緝的雪葉和姬淵,他私下裡聽說,這二人關係著家族的一個大行動,牽扯甚多,難怪幾大家族聯手給出了千萬靈石的獎勵,要知道這可是梁州,妖獸奇多,修煉艱難,靈石礦就更是稀少,這千萬靈石足以讓萬千修士為之瘋狂。
一念及此,他心裡就更是瘙癢難耐。雖然姬淵和雪葉已經離開了幾日,但他知道雪葉有傷在身,勢必不會逃的太遠,而姬淵雖然肉身力量極為強悍,但根據家族的消息,這種肉身力量卻是極容易疲倦的,因此他大膽猜測,只要現在動身去追,數十日之內,憑藉他手中好中那面旌旗的速度,絕對可以追上。
此時,外面的屬下進來,告知陸副將,城中的法陣和警戒、傳送法陣都已經修繕完畢,陸副將便心不在焉的卻後宅大堂等候主城城主派人處理此事。
交割完畢之後,陸副將立刻以城外妖獸眾多需要清剿為名,帶隊出發了。
一面面旌旗勾連起來,形成一個遮蔽小城的飛行大陣,而後,向著姬淵他們消失的方向,東北方向,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