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國師肯護著她。
她想著,心安理得地繼續啃柿子。
然而還沒啃兩口,無數泥土花枝被風送了過來,糊了她滿臉。
她定睛看去,那廝殺的兩人早沒了蹤影,聽動靜,好似是跑到重陽宮上空去了。
兩人的打鬥實在太過激烈,以致引得觀花閣搖搖欲墜,恐怖非常,惹來不少貴女恐懼的尖叫。
眾人正緊張時,楚雲間一掌拍到桌案上,不知是使了內力還是什麼,這閣樓頓時安然下來,也不再搖晃,只頭頂還傳來打鬥的聲音。
沈妙言沒吃完的脆柿滾到了桌子底下,她連忙鑽到桌底下去撿,就瞧見那柿子徑直落在楚雲間腳畔。
手指蜷了蜷,她猶豫片刻,總覺得食物落在地上很不好,便手腳並用,緩慢往那邊爬去。
在閣頂上打鬥的二人又不知是怎麼了,閣樓猛地震了一下,沈妙言一個沒注意,身子往前傾去,下意識地緊緊抱住楚雲間的小腿。
楚雲間面色一僵,他早就注意到沈丫頭鑽到桌子底下,他還在納悶兒她鑽過來幹嘛,誰知,竟然主動抱了他的腿。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瀰漫開來,他像是第一次接觸女孩子般,四肢僵硬,渾身都不自在。
觀花閣又恢復了平靜,沈妙言連忙鬆開手,仰頭想去看,腦袋卻重重頂到桌肚,痛得她連忙抱住頭。
等稍稍不疼了,桌布卻被人悄悄掀開。
她偏頭去看,就對上一雙雅致的眉眼。
「呃……」
這世上,大約沒什麼事,比被仇人看到狼狽模樣還要糟糕的了。
她想著,抓住那個沒吃完的脆柿子,又悄悄順著原路爬回去。
楚雲間唇角不覺勾起一道弧度,沈丫頭真是……
越來越可愛了。
而外面,除了以重陽宮為中心的一圈兒地面還算完整,其餘花海盡皆狼藉不堪。
上好的金色花海被生生糟蹋,那兩人卻猶自不覺。
君天瀾一掌掃過來,君舒影急速退後,單腳踩在一重檐角上,一頭烏黑長髮緩緩垂落在腰際,笑容和煦:「國師大人的功夫,果然厲害。看來接風宴上的毒,對大人竟是一點損害都沒有。」
君天瀾站在屋脊上,面容冷漠:「君舒影,離她遠些。」
君舒影挑眉,「那個漂亮的小丫頭?嘖,像你這樣的人,竟也會動凡心?本王倒是好奇起來,她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君天瀾面無表情,身形一動,快速往他那邊掠去。
君舒影朝旁邊躲閃,掌風將他的一頭烏髮吹拂起來,他緩緩朝地面墜落,抬起頭,表情似笑非笑,眼底皆是嘲諷。
君天瀾緊追而下,兩人的身形驟然加快,殘影道道。
觀花閣中的人,誰也沒看清這兩人到底是如何出手的,最後看到的畫面,是金色菊花瓣被風撩得遍天都是,身著玄色暗紋錦袍的男人,一腳踏在了大周五皇子的胸口上。
而那位五皇子躺在金色花海中,烏木簪早不知去了何處,一頭烏髮鋪散開來,白衣如雪,美貌傾國。
丹鳳眼斜挑著,那薄唇含著一縷輕笑,只靜靜注視著君天瀾。
君天瀾居高臨下,伸手拔出腰間纏著的軟劍,劍尖抵著他的脖頸,一絲表情都沒有。
君舒影笑出了聲,伸出手握住那柄軟劍,往脖頸處靠近幾分:「往這裡刺,只要你有膽量。」
血液順著他的手指縫隙蜿蜒而下,滴落在白衣上,可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狼狽,只是平添了幾分奢靡的美艷。
觀花閣上,蕭城燁猛地站起身,冷聲道:「楚國皇帝,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若我家皇子有任何三長兩短,這份和平盟約,也沒有簽訂的必要了!」
裸的威脅。
滿席寂靜。
楚雲間把玩著金鈴,唇角噙著淺笑,態度淡然,「比武這種東西,難免會有人受傷。剛剛,蕭將軍不也傷了我楚國的承議郎和護國將軍嗎?」
「呵,我家皇子何等尊貴,你怎能將他同這些凡夫俗子相提並論?」蕭城燁說著,拎起長槍,儼然是要下去插手的姿態。
楚雲間抬眸瞥了他一眼,「蕭將軍剛剛說,這盟約,沒有簽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