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月彤看來,慕容嫣的父親官職並不高,她不過是沾了國師大人的光,才有資格參加這上流貴族的春日宴會。
慕容嫣看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語氣客套:「沈小姐別來無恙。」
沈月彤微微一笑,「我聽聞,國師大人對慕容小姐頗為恩寵。只是近日,國師府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將慕容小姐的恩寵分了大半,可是真的?」
慕容嫣瞥了一眼沈月彤,見她笑盈盈的模樣,心頭不禁厭惡起她來,果然姓沈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沈妙言跟她搶天瀾哥哥,這個沈月彤就來挑唆她對付沈妙言,想拿她當槍使。
她面上掛著禮貌的淺笑,淡淡說道:「沈小姐多慮了。」
「不是我多嘴,慕容小姐客居人下,如今芳齡也有十四,眼看著明年便要及笄,可得多為自己打算。」
沈月彤說得認真,伸手執起慕容嫣的手,一副親切模樣,「可慕容小姐能嫁什麼人,全都看國師大人的態度。若是國師大人對別人上心,豈不就是對慕容小姐的分心?到時候,慕容小姐又該如何是好?」
慕容嫣聽罷,心頭頓時火起,誰說她要嫁給別人了?!
她心中,就只有一個天瀾哥哥!
想到這裡,她抽回自己的手,冷冷一笑:「我竟不知,沈小姐放著好好的御史府二小姐不做,改行做起媒婆來了,這可真是稀罕事!沈小姐與其操心別人的姻緣,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的。」
說罷,便要起身離開。
沈月彤大怒,自打她父親做了御史大夫、姐姐當了皇后,還沒人敢對她擺這樣的臉色。
她起身,追上慕容嫣,拉住她的衣袖,努力維持住自己的笑臉,聲音卻是從牙縫兒里擠出來的:「慕容小姐可是在忌憚沈妙言那個小賤人?只要慕容小姐願意同我裡應外合,對付區區沈妙言,又豈在話下?」
慕容嫣掙脫她的手,冷眼斜睨她:「沈二小姐好不要臉,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罷了,也值得你這樣費心費力對付?!你若是喜歡對付她,儘管自己去就是了,可別把我當槍使!」
說罷,便繼續往前走。
沈月彤被她這麼羞辱了,哪裡肯放她走,於是上前,還要去扯她的袖子,慕容嫣被她煩得不行,乾脆一手捂住額頭,輕聲呻吟一聲,竟開始裝暈,嬌弱地往地面倒去。
阿沁連忙接住她,抬眼望向目瞪口呆的沈月彤:「沈小姐,我家小姐身子不好,煩請您讓開。」
沈月彤完全沒料到慕容嫣會這麼難對付,於是帶著荷香走遠些,便瞧見阿沁將慕容嫣扶到石凳上,慕容嫣一手托著額頭,手肘撐在石桌上,似是在閉目養神。
這弱柳扶風的模樣,讓沈月彤不禁火大。
荷香小聲勸道:「小姐,咱們指望不上她幫忙,不如直接去國師面前,告訴他沈妙言是個草包?如此一來,還能獲得國師大人對小姐的關注。」
沈月彤望了眼溪水兩岸,已經有不少公子小姐們入座。
她想起自己前些天苦思冥想作好的詩,紅唇勾起一抹輕笑:「曲水流觴的詩會馬上就要開始,與其主動到國師面前,還不如拔得頭籌,讓他主動關注我。近水樓台先得月,我便坐在慕容嫣旁邊好了。」
她說著,以高傲的姿態走到慕容嫣旁邊的空位上,落座。
慕容嫣托著額頭,指間的水紅絲帕隨著春風飛舞。
她的眼角餘光瞥了眼沈月彤,唇角的冷笑多了幾分。
眾人都在溪水邊散落的蒲團上跪坐下來,有小姐驚喜地撈起溪水中飄來的荷葉杯盞,「瞧,一杯果露!」
又過了會兒,眾人朝不遠處看去,只見晉寧王妃正被眾多侍女簇擁著,款款而來。
她身著錦繡華服,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鴉鬢重重,只簪著一根樣式簡單卻不失奢華的紅寶石髮簪。
面龐細膩白淨,周身透著溫婉大方,親切卻又不失威嚴。
她一路走過來,聲音含笑,宛轉悠揚:「諸位久等了。王爺臨時有事,這一場曲水流觴,便由本妃來陪諸位,還望諸位能夠玩得盡興才好。」
說罷,便拾階上了溪水盡頭的藕香亭內。
她在藕香亭內落座後,便有大丫鬟捧了一盞精緻的木雕蓮花酒盞過來,裡頭盛著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