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珍抬眸看她,見她臉上誠意十足,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輕輕一笑:「你說的不錯,沈妙言的確是本公主的敵人。」
張敏心中竊喜,便將她和白珏兒碰頭的事說了一遍,又道:「那位白姑娘,也十分厭惡沈妙言,說若是長公主辦花宴,她不僅有辦法叫沈妙言當眾出醜,還能叫她倒大霉。」
說著,輕附到楚珍耳畔,低語了幾句。
「就照你們計劃的辦吧。」楚珍在額頭貼上金鈿,說得漫不經心。
張敏退下後,金珠為楚珍挽發,有些擔憂:「殿下,張敏和白珏兒,怕是不安好心呢。到時候若出了事,公主恐怕也難脫干係。」
「本公主自然曉得,」楚珍冷哼一聲,想起張敏的肚子,紅艷的嘴唇勾起一抹輕笑,「給沈月如當了那麼多年的狗,本公主如今,也知道何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張敏,本公主不會放過她!」
話音落地,對守在門外的李遷招招手:「你過來。」
李遷走過來,她起身,隨手拔了剛插上的髮釵,一頭黑髮傾斜如流水。
玉臂勾住李遷的脖頸,水紅色外裳松松垮垮,香肩半露,她一臉欲求不滿:「李遷,抱我去床上。」
李遷陪著笑,精壯有力地雙手將她打橫抱起,徑直往床上走去。
金珠帶著丫鬟們退到門外,剛掩上隔扇,就瞧見沈峻茂走過來。
沈峻茂見她們大白天好端端的把門合上,不由生氣:「她又在裡面做什麼?!」
「這……」金珠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
沒過一會兒,便有羞人的嬌喘低吟從裡面傳出。
沈峻茂氣得不輕,臉色青白交加,最後一拂袖一跺腳,憤憤轉身離開。
這些日子,他不是沒試過勸說楚珍,然而軟硬兼施,愣是一點用都沒有。
換來的,反而是對方的拳打腳踢。
這長公主府都是楚珍的人,他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好容易等到張敏進門,他想著總算有個可心的人兒了,然而連對方的面都沒見著,對方就直接被拉到楚珍的房中做苦力。
他想著,站在樹下,抬手摸了摸臉上的淤青,禁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他正嘆息,一個柔弱膽怯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夫君……」
他回頭,只見張敏身著樸素,含淚站在不遠處,滿臉的欲說還休。
……
翌日,長公主府要舉辦花宴的消息,便傳至京城貴族們的耳中。
花宴請帖雪片般散發到各家各戶,眾人雖不恥楚珍的所作所為,可心中都抱著一絲好奇,想過府去瞧瞧,傳言到底是不是真,沈峻茂是不是果真一點地位都沒有。
國師府自然也收到了請柬,沈妙言踩在鞦韆上蕩來蕩去,聽著素問將請柬內容念給她聽,唇角高高翹起:「辦花宴?真有意思!我一定要去湊個熱鬧!」
說著,遠遠瞧見君天瀾從衡蕪院外進來,於是跳下鞦韆,熱情洋溢地撲上去:「國師!」
君天瀾蹙眉,避開身子,沈妙言直接撲了個空。
她也不惱,笑嘻嘻地轉過身,上前揪住他的衣角:「過幾日,楚珍在長公主府舉辦花宴,咱們去玩玩吧?自打回府,就一直沒出去過呢。」
君天瀾漠然地往屋子裡走:「你才回來幾天?本座布置的功課,可做完了?」
這丫頭十分不安分,完全在府里待不住的感覺。
「自然是做完了,給拂衣檢查過了,她誇我的字有進步。」沈妙言纏著他進了書房,「國師,咱們去花宴吧!我也很想看看,現在我那位堂兄,是個什麼狀態呢!」
她完全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君天瀾瞥了她一眼,撩起衣袍在軟榻上落座,隨手拿了本書,「本座先考考你功課。」
他翻了幾頁,隨口問了幾個歷史上的著名戰役,沈妙言口如懸河、對答如流,儼然是早就熟讀了的模樣。
君天瀾聽著她甜軟的聲音,薄唇便抿了一絲笑,又翻了幾頁,見她都記得不岔,便將書合上,聲音淡淡:「不錯。」
沈妙言知道他不怎麼表揚人,這兩個字,已然便是最大的讚賞了,因此還是頗為高興的,便試探著問道:「那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