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澈……」
君天瀾咀嚼著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蒼白清秀卻總不卑不亢的臉。
沒想到,小丫頭竟然跟那個小鬼玩到了一起。
「我在宮中,他幫了我多次。所以國師,若是有機會,請一定要帶他出宮,好不好?」沈妙言抬頭,一雙眼閃爍著點點光芒。
「也許,他並不想出宮呢?」君天瀾注視著前方,「別總和亂七八糟的人來往,那個小鬼,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沈妙言愣了愣,滿臉都是不解,蓮澈他不過是個小太監,怎的就是她招惹不起的了?
難道,他還有別的來歷?
沈妙言跟著君天瀾上了國師府的馬車,一路往皇宮而去。
皇宮門口,早停了無數輛華麗的馬車,一些嬌嬌小姐們跟著自己的爹娘,保持著端莊的姿勢,緩步走進皇宮。
今年除夕宮宴,男女並未分席,所有人經過檢查後,都往承慶殿走去。
沈妙言乖巧地坐在君天瀾身邊,悄悄挑了車簾一角,望著外面的人,不禁有些感慨。
這些人需要檢查後才能放進宮,還得從宮門一路步行進去。可國師就能坐著馬車進去,還無需接受侍衛或者宮女的盤查。
這,便是權勢的好處了。
宮中處處張燈結彩,面容姣好的宮女們身著嶄新宮裝,個個面帶微笑,端著托盤,提著燈籠,排成隊列來來去去。
絲竹管弦聲從承慶殿傳出,衣香鬢影,花團錦簇,極盡鋪排,整座皇宮充斥著過年的歡樂。
紅艷艷的宮燈在屋檐下掛成一排,冷風中搖曳著,同大殿頂部的白雪形成鮮明對比。
沈妙言望著那承慶殿,可馬車卻往御花園那邊去。
「國師?」她回頭,滿眼好奇。
「還有些要事,要和同僚們在亭子裡商討一二。」君天瀾淡淡說著,對處理瑣事,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煩。
沈妙言很佩服他這樣的沉靜,便也不再追問,只乖巧地坐在他身邊。
馬車在御花園外停下,君天瀾讓她在車裡等著,自己帶著夜凜進了園子。
沈妙言獨自坐了會兒,就聽見外面傳來環佩叮噹聲和不少腳步聲,緊接著便有一個傲慢的聲音響起:
「……她沈妙言算什麼東西,不過是罪臣之女罷了,國師大人只是暫時對她有興趣。等國師大人玩膩了,本公主定要她好看!」
是楚珍的聲音。
沈妙言趴在車窗上,透過黑紗窗簾看去,就瞧見楚珍被一群世家小姐簇擁著,高傲地往御花園走來。
她今日穿著套斜襟盤扣金色宮裝,裙擺繡了大片繁麗的紅牡丹,雙手挽一條赤紅色輕紗披帛。華麗的牡丹髻上,插著鳳凰銜珠鳳釵,一顆紅寶石正好垂在她的額頭中間。
沈妙言眼中掠過輕視,這身裝扮華貴艷麗至極,可惜,楚珍的氣場,撐不起來。
就像是,非要在一匹毛驢身上,按個純金馬鞍。
正在這時,張敏指著馬車,語帶驚訝:「這不是國師府的馬車嗎?看來國師一定在這裡了!」
話音落地,一群貴女紛紛整理起儀容來,唯恐給國師留下不好的印象。
楚珍則上前幾步,瞧見馬車中隱隱透出夜明珠的光亮,連忙理了理雲鬢,正了正髮釵,對著車窗柔聲道:「上次梅花宮宴一事,是珍兒唐突了,還望國師大人勿要見怪。」
這聲音轉變太大,發嗲似的,甜得膩人。
沈妙言強忍住大笑的衝動,使勁扣住暖爐,抿住嘴巴憋著不出聲。
楚珍聽見裡面傳出輕微的響動,連忙再接再厲:「國師大人,珍兒對您一往情深,天地可鑑,日月可照!沈妙言那小賤人,哪裡配得上您?這世上,能夠優秀到站在您身邊的女人,只有我楚珍一人啊!我願意……我願意嫁給您,一生一世都愛著您!」
「噗——!」
馬車內的沈妙言瞬間笑噴,這真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楚珍嗎?!
楚珍臉色一僵,猛地走過去掀開窗簾,就瞧見沈妙言在裡頭笑得前仰後合。
她不禁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地大吼出聲:「沈妙言!你怎敢如此戲弄本公主?!」
她身後的那群小姐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