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便到了國子監門口,葉琴跟往常一樣,按照大家禮儀,將肉兔子迎下馬車,國子監外,依舊人來人往,除了馬車的聲音,再未見任何嘈雜。
學堂,本就是極其講究禮儀的地方,更何況是國子監門口。
小廝們送了小主人,匆匆離去,陪同的下人們便立在國子監外恭送。
葉琴揉揉兔子的腦袋,將食盒遞給雲琪,這才翻身上馬,應卯去了。
葉小小眼巴巴的瞧著自己大哥離開了,這才回頭看看雲琪,小姐姐沖她微微一笑,依舊帶著幾分靦腆。
再往外看看,遠處依稀能見到明亮的黃旗,那是太子的儀仗。
雲琪會意,將食盒放在一邊,等著封君然從馬車上下來,跟昨日一樣,冷不丁的沖了進去,依舊跪在地上。
封君然臉色未變,只身邊的護衛依舊圍過來,亮出冰冷的刀鋒,周圍有膽小的已經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眾人嘰嘰喳喳的一陣譁然,都忍不住回頭尋找葉小小的影子,果然在人群後看到某隻白嫩嫩的兔子,抱著比她矮不了多少的食盒,笑眯眯的看著這邊,怎麼瞧著怎麼傻乎乎的。
「這難道是要告御狀?」
學生們一陣唏噓。
雲琪抬頭,一雙眼睛早已通紅。
「殿下,昨日是民女無知,衝撞了殿下,也誤會了葉家小姐,才鬧出這麼大的誤會,其實,是朱家的小姐逼迫,民女、民女不這麼做父親便要屍骨無存,民女也是迫於無奈啊!」
說著,便捂著臉嗚嗚嗚的痛哭起來,淚珠子從指間滾落出來,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封君然往外瞥了一眼,那隻肉兔子拖著胖嘟嘟的小下巴,眨巴著眼睛看著這邊,那感覺就好像是在看一場戲。
本以為昨天是因為她傻,卻沒想到,那只不過是她裝傻。
狡猾的兔子!
「朱……家的?」封君然的視線淡淡的掃過圍在一邊的學生,人群中一個小腦袋往後縮了縮,但很快前面的人就側頭看過來,露出朱雲碧猛地變的通紅的臉,她有些慌張的辯解:「才、才沒有,我、我根本不認識她,這根本就是造謠!對,是造謠!」
雲琪這回直接面朝著朱雲碧,一個勁兒的磕頭:「小姐,求求您放了民女吧,民女只想爹爹入土為安,因為除了爹爹,雲琪在這世上就沒有親人了,小姐,求求您了!」
學生們的臉色變了又變,昨天看了一齣戲,已經夠驚悚了,今天的這齣戲,明顯就是爆料啊!朱雲碧陷害葉小小?她爹不過是個小小的三品僕射尚書,那什麼跟人家一等公爭?
想到這裡,學生們的視線跟著多了幾分鄙夷,能進得了國子監的,都是京城貴胄,三品在國子監,不過是最低的品階,當真不夠看。
朱雲碧的臉色由紅轉青,她沒有想到雲琪竟然會在一夜之間反咬一口,再加上周圍的人看過來的眼神,她更是羞憤難耐。
「我讓你胡說!」朱雲碧惱羞成怒,抬起胳膊就要上去抽人,卻被封君然的侍衛一把抓住,轉身推了出去。
沒辦法,她離著太子太近了。
朱雲碧也不過六歲,胳膊稍稍一用力,人就摔倒在路邊,上好的絲綢長裙也被撕開一道口子。
「嘻嘻嘻!」
「瞧,哈哈哈,灰頭土臉的!」
議論紛紛的聲音響起在耳邊,指指點點的,讓朱雲碧的臉色更加難看,而剛才推她的人還是太子殿下的侍衛,她當真還不能生氣。
封君然似乎對這場鬧劇並不感興趣,他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只淡淡道:「走吧,要遲了。」
侍衛們收了刀,簇擁著封君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學生們也跟著漸漸退去,只是今天的話題明顯一變,直接成了一個笑話。
等人都走了,朱雲碧依舊趴在地上,咬著嘴唇,臉色通紅。
「暈碧,你太衝動了!」王茜的聲音響起在耳邊的時候,朱雲碧一個沒忍住,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小姐!」
王茜將人扶起來,掏出帕子溫柔地替她擦淚。
「不要小看葉小小,好歹她也是一等公的嫡女,一等公家歷代女主人,可都是很有手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