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會,天子震怒,把滿朝文武一個不落的全罵了一頓。
昨天國子監發生的事情不知為何傳到了天子耳朵里,封疆就著毫無禮數,不懂得尊重功臣一事,將所有人罵了一頓。
護國公本人鎮守幽州,不在京城,他的嫡長女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兩個祖傳的鐲子全碎了,封疆以此為由,雷霆全開。
「護國公乃國之棟樑,無護國公也就沒有西晉大好河山,況公常年鎮守幽州,為吾等防禦蠻夷騷擾,爾等在護國公辟護下安能無憂,且不知感恩戴德,縱容子女欺凌,是何居心!」
滿朝文武冷汗津津,昨天到底發生了啥事兒啊?難道咱們都有份兒啊?
被天子罵了一個早晨,任誰心情都不會好,回家之後逮著要出去上學的孩子,摁在凳子上便是一頓狠抽:「說,怎麼回事兒?!」
終於有幾個抽抽泣泣的哭著說出了緣由,當爹的一聽,臉色都白了幾分。
孩子們鬧騰可以,但是別傳到天子耳朵里,許多事情可大可小,小事可以化無,大事,那也可以化為無限大,到時候別說一家,九族都有可能。
礙於前段時間剛剛有人被誅了九族,滿朝官員人人自危。
沒多久之後,鎮守幽州的護國公陸續收到官員寄來的道歉信,洋洋灑灑好幾篇,推心置腹,大有洗心革面之意。
護國公老爺子茫然的眨巴眨巴眼,捋了吧鬍鬚,自己不在京城還能被人惦記?千里相思了這是?
護國公找人帶筆,一一回信,孩子時間的事情,大人無需介懷,眾人收到回信頓時長舒了一口氣,算是放了心。
僕射尚書朱清卻只能帶著家中所有積蓄來登堂道歉,畢竟自己閨女砸了人家的傳家之寶。
老太太沒出面,方氏自己接待的,銀子沒要,客客氣氣的冰釋前嫌,又把人送走了。
朱清謝了夫人大氣,也終於鬆了口氣,回家就把朱雲碧關了禁閉,三天沒讓出門。
當天葉小小也沒能去上學,直接被娘親帶進了皇宮,母女二人跪在東暖閣外,等候皇上詔命。
肉兔子跪的腿都麻了,左右看看,見四周無人,才小心翼翼的問:「母親,為何我們要跪在這裡?」
方氏低聲道:「先生誇了你,你當如何?」
嫩兔子想了想:「當謙虛。」
「所以皇上痛斥眾人保咱們,當如何?」
嫩兔子想也沒想:「當請罪!」
言罷,低下頭,繼續認認真真的跪著,即便是腿腳麻木,也不再亂動分毫。
一瞬間,兔子似乎也明白了,那句當厚則厚,當黑則黑的意思。
皇上震怒,所有人都罰了,就意味著護國公把所有人都惹了,還是低調點兒的好。
「一會兒見了皇上該如何說也知道麼?」
「知道。」肉兔子義正言辭。
東暖閣,三司議事,封君然在一邊旁聽,鄭義在門口伸了伸腦袋,最後還是跑到太子耳邊耳語幾句才離開。
封君然側頭瞥了眼窗外,炎炎烈日之下,嫩兔子跪在方氏的身邊,小臉蛋煞白煞白的,大顆的汗珠滾落下來,背後都濕了一大片,明明疲憊不堪,但依舊咬著牙堅持著,小身子微微晃動,看得人頗為心疼。
封君然垂下眼皮,恰好幾位大人議事完畢紛紛離開,他才道:「父皇,一等護國公夫人帶著女兒,已經在外面跪了些時辰了。」
封疆一愣,連忙走出東暖閣,果然見一大一小,都跪的臉色煞白。
「這又怎麼回事兒?」天子哭笑不得。
「陛下,此本事孩子之間的事情,卻勞煩陛下出頭,是方氏管教不嚴,愧對皇上厚愛,特來請罪。」
「是小小不好,不該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嫩兔子也跟著磕頭,封疆連忙把人都扶起來,兔子交給封君然看著,自己帶著方氏進了東暖閣。
得,有間隙了,的好好勸說。
院子外面,一大一小,低頭仰頭,大眼瞪小眼。
肉兔子明顯往後縮了縮,大眼珠子開始慢慢地游移。
「怕本宮?」
不是明明是個連他都敢踹的膽大包天的兔子麼?
肉兔子撇嘴:「才不怕。」
016自己人不算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