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雲生問:「甲三沒和你一起來?」說這話時,他又是捧著他的那個白玉雙立人茶杯, 輕輕晃動,看著潔白的茶杯中千年雪水烹煮的茶。
乙四輕輕搖了搖頭。
&稚。」尤雲生嗤笑了一聲,「江家宗主馬上到了, 你隨我一起去見吧。」
說完,尤雲生便放下茶杯,掀著袍子站了起來,袍子上銀絲繡出的紋路仿佛是腳下翻騰的浪花。他從房門出去, 腳踏上門外光滑的青色磚石, 不急不緩,動作優雅地穿過了一條長廊。長廊拱頂、欄杆均為楠木所造, 被漆上了紅色以及金色的漆,拱頂圖畫、欄杆鏤花也是十分精巧細緻,並且還經歷過尤家長久和精心的維護。走廊一側是一個人造湖,湖上浮萍飄動,中心有座假山,走廊盡頭便通往湖心島,另一側是尤家宗主、長老的房間, 宗主、長老推門便可進入長廊。
還沒等走到頭, 尤雲生便一轉,下了長廊來到一座樓前,而此樓正是尤家的前殿。前殿更是金碧輝煌,金瓦飛檐,雕樑畫棟,周圍氣氛莊嚴肅穆。高高的留上橫著一塊匾,上邊寫著飄逸的大字:天人閣。
尤雲生抬腿跨過了門檻,乙四也垂目跟著走進去。她看見窗前站著一個人,那人負手而立,正微微轉過頭,形貌清癯宛如畫中之仙。
有個尤家小僕低聲喚道:「宗主。」
&你的事,你下去吧。」
小僕躬了下身,慢慢退出殿門。
主殿殿內也是富麗堂皇。與一般仙門大不同,尤家主殿樓分兩層,穹頂皆有貼金彩繪,兩層均有四面明柱、雕花門扇、透紗細窗,屋內飄著一縷淡香。
江名世的目光落在尤雲生衣裾的紋飾上面:「來了。」說完,他的目光掃過乙四,語氣輕柔、聲音裡邊並無冒昧地問:「這是……?」
尤雲生道:「乙四。與今天的事也有一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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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想講什麼,便講好了,不必避諱江家宗主。」
「……」乙四對著江名世稍欠了個身,「那日甲三與我見的,正是江家的江萌昊。」她的聲音十分清脆,宛如是夜鶯的啁啾,而那啁啾卻是另一個人被毀滅的序曲:「江萌昊的確已經是一隻冷血魔物了……甲三帶走他時,他不住地翻滾掙扎,口中發出嘶吼,身體扭曲,好似怪獸。他……在地上的酒水當中匍匐,滿身泥污、酒臭,可他渾然不覺,半點不像是仙門中的人。」
&江名世假惺惺地長嘆了一口氣,「萌昊根骨不佳,但我以為他不會受心魔蠱惑,誰知到了頭來……」話到這裡,江名世的神色黯然。
&四。」尤雲生道,「江萌昊此時在何處?」
&是在……」乙四一字一字,絲毫不含糊地報出了那個酒館的地址。酒館地址清晰,兩位宗主一聽便明白了大體位置。
「……」江名世對尤雲生說,「是林家的地界。」
&主,」乙四報完地址,又極冷靜地道,「甲三正盯著江萌昊,等待我們前去斬殺。」
&胡說了。」尤雲生說,「只要殺去旅館,甲三便會知曉是你背叛了他,他必定會恨你,從今往後哪裡還能琴瑟和鳴?」他的眸子竟然已經看穿乙四,道,「想個法子乾乾淨淨殺了便是,我不喜歡看到亂糟糟的吵鬧。放心,只要江萌昊死,我便不追究他,算是你替丈夫將功補過了吧,你們二人還是一對恩愛夫妻。」
說完,他看向江名世,「江宗主……?你有什麼主意沒有?」
&江名世不再望向乙四了,瘦長的身軀裹在白色衣袍中,好像是一隻雲中高貴的仙鶴,聲音也仿佛仙樂般純淨,「江萌昊必須死。」
乙四本能地問:「…>
&萌昊必須死,不計一切代價。」
「……」乙四有些詫異。過去成了魔的修士當中,也有些逃過了追殺,之後或者居於鬧市,或者隱藏於山野間,直到再次遇到除魔衛道之人。對於那些魔物,四大仙門雖是全力追殺,卻不至於不計一切代價。她從未聽說有誰「必須死」,也不知道有誰需要多名宗主聯合起來介入其中。
江名世的眼神又有一些幽遠:「他不該入魔的……他不該入魔啊。」江名世心裡萬分地清楚,江萌昊可能知道了什麼,才會偷了藥後離開江家。江名世能完全肯定,他從未然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