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蓋房叮叮噹,前面做菜噹噹叮。
這房子不是一兩天就能蓋好的,因此他們該做生意還是要做生意的。
孫春明的大寶貝終於做好了,是一個大號的鐵鍋,用了足足七八斤的鐵,由對面街尾的王鐵匠敲打了八萬多錘才砸出來的形狀,足足花了二十幾貫,黝黑黝黑的,特別好看。
張寡婦之前不知道這鍋的事,不由好奇道:「春哥兒,你弄這麼大個鍋是要幹啥,看樣子。。。。莫不是鐵的?這得多少錢。」
「這兩天買拉麵的人已經有點少了,您那豆腐也賺不了幾個錢,便想做一點新鮮吃食,肯定好賣,今晚我整兩個菜,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鐵鍋自然是炒菜用的了,宋初時鐵鍋的使用率還很低很低,因此菜多是以蒸煮為主,便是油煎也沒什麼花樣,他們父子倆想這一口都好些個月了。
當天晚上,孫春明親自炒了一鍋家常小菜,吃的眾人舌頭都快吞到肚子裡去了,就連孫悅也不例外,又抽空教了張寡婦做了一鍋生煎和炒麵,打算明天跟拉麵一塊賣。
炒麵屬於新花樣,針對那些吃膩了拉麵的顧客,還可以賣得再貴一點,生煎則可以邊走邊吃,甚至揣兜里幾個餓的時候吃,都是從沒有過的新鮮物事,想來一定可以大賣,眾人腦子裡都已經開始想像明天怎麼數錢了。
吃完飯,本要跟老方他們告辭,結果老方非得說乾的那點活對不起孫春明的大餐,組織弟兄們摸黑加了個夜班,攔都攔不住,也只好由他們了,卻在這時,外邊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
眾人連忙出門去看,卻見大概二十幾個漢子,手中拿著棍棒之類的傢伙,圍了個半圈,中間則是一個看起來頗為頤氣指使的矮胖子,頗有些來者不善。
孫春明暗想,莫不是動靜太大擾了民了?於是連忙拱手道:「各位,實在抱歉,家裡蓋新屋,難免聲音大了些,打擾了各位的休息實在過意不去,若是街坊鄰居,我願意每家每戶出十文錢一天,算作賠禮,還請各位多多包涵,如何?」
矮胖子笑著道:「那倒是不用,你便是那孫掌柜是吧,鄙人王偉,這趟過來,是替我們家老爺來給你送錢來的,你算是趕上運道了,我家老爺願意出三千貫,買你一樣東西。」
孫春明一驚,不解道:「不知我這等貧苦百姓手中,什麼東西值得了三千貫的價錢。」
「好說,好說,我家老爺要買的,是一個扳指,一個扳指三千貫,孫掌柜,這買賣你可是賺大了。」
孫春明心中一沉,所謂懷璧其罪,這夥人居然是衝著他的扳指來的。
「這位大哥說笑了,犬子的扳指,只是一個鐵做的,莫說三千貫,便是三貫其實都不值,只是此物卻是官家親手所賜,實在不敢買賣,還請通融則個。」
矮胖子似笑非笑地道:「這麼說,孫掌柜不打算賣這個扳指了?」
話音一落,身後二十多個壯漢手拿著棍棒齊齊往地上一敲,顯然是之前就商量好了的,示威之意不言自明,竟是打著先禮後兵的算盤。
老方聞言冷笑了一聲道:「怎麼著兄弟,欺負人是麼?也不把你那一雙招子擦擦,認得老子是誰麼?就你身後這幾個廢物,也想玩巧取豪奪?孫兄弟不用管了,這事交給我來處理,今天這孫子不留下點東西走不了了,你往後躲躲,待會別濺了你一身的血,弟兄們,抄傢伙。」
矮胖子聞言也不惱,笑呵呵地道:「這卻是兄弟眼拙了,還真不認識你,不過我認不認識你不重要,你認得我家老爺就行了,我家老爺姓王,名彥禮。」
話音一落,剛剛臉上還掛著笑的老方登時就變了臉了,一身氣勢好像一下子就降下來一大截。
孫春明知道這是遇到硬茬子了,忙低聲問道:「方大哥,這是何方的神聖啊,您若是認識的話。。。。。」
老方搖頭道:「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也就是一二混子,只是近幾日來南城這片吃街面飯的不認識他的還真不多,倒也不是有什麼本事,只是他堂兄王彥升剛升了做京城巡檢。」
一聽這麼大的官,孫春明不由心裡一苦,腦子嗡嗡的就開始轉了,一個踉蹌好懸站立不穩,孫悅的心裡更是驚起了滔天大浪。
孫春明畢竟沒研究過歷史,因此只知道這是個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