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隆恩。」
魏徵恭敬的回禮。
「愛卿可是驚嚇著了?」
李世民高喝一聲:「王德,賜座。」
群臣震驚。
在朝堂之上賜座,除了那些對大唐有大貢獻、身體不適、德高望重的老者,才享有這個資格。
尋常人哪裡能享受到。
不過這撞柱
算了。
學不來、學不來
倒也不是沒頭鐵的效仿撞柱子。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拖下去斬了。
不是人人都是魏徵。
僅一個眼神,就能讓李君羨不敢動手。
你換個人試試
李世民說拖下去斬了。
李君羨絕對二話不說,拖下去了。
「陛下厚愛,臣受寵若驚。」
魏徵擺手拒絕:「但此事萬萬不可。」
「臣一沒病痛、二沒殘疾,也未垂垂老矣,不需要坐的。」
「朝堂乃莊重之地,陛下切不可為了臣,開了這個隨意賜座的口子。」
李世民不由點點頭。
對老魏那是越看越滿意。
「愛卿此言甚是,倒是朕唐突了。」
李世民虛心受教。
「陛下。」
魏徵再次鄭重的躬身:「臣懇請陛下,讓叔玉講完他的絲綢之路。」
群臣無語。
這才想起繞了一大圈,原來起因在這。
「准。」
李世民回到龍椅上:「叔玉,你這次發言,乃是你父親拼了命給你爭取來的,還望你謹言慎行,想好再說!」
「若是說到錯處,朕依然會毫不留情的駁斥於你!」
「謝陛下!」
魏叔玉恭敬躬身回應。
然後掏出笏板,對著照讀道:《隋書·高祖下》(長孫無忌、魏徵等編寫)記載,楊廣繼承隋朝,等同於直接繼承了『天下無事,區宇之內晏如也』盛世政權。」
「《裴矩傳》(魏徵編寫)記載:隋煬帝『每日引矩至御坐,親問西方之事』。」
「說白了,就是天下太安逸了,楊廣想找點事做,最後將目光投在西域。」
「諸位以為楊廣為何對西域感興趣?」
群臣愣愣的聽著。
豆盧寬踏出一步,回應道:「重開絲綢之路、開疆拓土?」
「沒錯。」
魏叔玉點點頭:「但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楊廣想要搞錢!」
「不可能!」
豆盧寬直接回絕道:「楊廣好大喜功,在張掖接見了西域數十國首領,還有大批胡商,宴客足足一月有餘。」
「雖然他打通了絲綢之路,但國庫損失不少,隋軍將士也是凍死、凍傷大半。」
「可謂是虧到姥姥家了。」
群臣聞言不由點了點頭。
「第二年胡商大批量湧入長安洛陽,為了顯示天朝上國的富有,楊廣免了胡商的一切吃喝用度,勒令全城店鋪不准收他們的錢財,百姓還必須穿絲綢衣服。」
「如此昏庸之舉」
眼看著豆盧寬越說越離譜,魏叔玉趕忙打斷。
「停停停」
魏叔玉擺手道:「你當我跟你談楊廣如何昏庸呢?」
呃
豆盧寬老臉一紅,惱羞成怒道:「那你提這個做甚?」
「我想說的是」
魏叔玉掃視了群臣一眼:「朝貢貿易!」
「陛下!」
魏叔玉對著李世民躬身道:「如今大唐實力雄厚,也征服了不少國度。」
「他們也會年年朝貢。」
「但問題是朝貢後咱大唐還有富餘嗎?」
富餘個屁啊
李世民極度無語。
知道朕為什麼不在乎絲綢之路嗎?
大唐窮啊!
連給太上皇建宮殿的錢都沒有
因為朝貢
他娘的都是虧本的!
小國朝貢,大國基本都會以雙倍往上的物資回賜。
楊廣如此。
李世民也是如此。
說白了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你的意思是想在朝貢上做文章?」
李世民皺著眉頭問道。
「沒錯!」
魏叔玉點點頭。
而他的話音落下,就迎來了豆盧寬的反駁。
「胡鬧!」
豆盧寬義憤填膺的說道:「我大唐乃天朝上國,外邦臣服納貢,我大唐自當回賜厚禮。」
「禮記·中庸寫到:厚往而薄來,所以懷諸侯也。」
「孔祭酒疏:厚往,謂諸侯還國,王者以其材賄厚重往報之。薄來,謂諸侯貢獻使輕薄而來。如此,則諸侯歸服。」
「朝貢回饋之事,歷來如此!」
「如若不厚賜,他們又怎會真心臣服?」
「如若不厚賜,傳到外邦,豈不顯得我大唐寒酸?」
後方,孔穎達不由捋了捋鬍子。
豆盧老弟不錯,還記得夸咱一番,為兄甚慰。
魏叔玉愣了愣。
我都還沒開說呢,你至於那麼激動嗎?
哦,你是禮部尚書啊
那就能理解了。
「那個」
魏叔玉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所以大唐那麼多錢,都是你禮部尚書送出去的?」
「什麼叫送?」
豆盧寬氣的吹鬍子瞪眼:「這是規矩、禮儀,天朝上國的風範!」
」那還不是你把大唐的錢送出去了?」魏叔玉撇撇嘴。
「你」
豆盧寬指著魏叔玉,氣的鬍鬚亂顫:「你年少無知,老夫不跟你一般見識。」
豆盧寬一甩袖子。
對著李世民躬身道:「陛下,魏叔玉在朝堂上胡言亂語,懇請陛下將其定罪。」
李世民看了一眼魏徵。
你有病還是朕有病?
老魏剛剛都撞柱子了,還給他兒子定罪?
惹急了又撞了怎麼辦?
「叔玉,講重點!」李世民避重就輕的說道。
「諾。」
魏叔玉躬身,旋即開口道:「絲綢之路為何被稱為絲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