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祖宗說,簡明扼要地說:「滾下去。」
薛寶怡從後視鏡里瞧了一眼,江織剛從醫院出院,臉色還不大好,病懨懨的,漂亮的小臉蛋透著紅,不知道是不是發燒,我見猶憐得很,這副柔弱樣子,怎麼能開車。
薛寶怡一向憐香惜玉,硬氣地拒絕:「不滾。」
一個不明物朝他砸過來。
他眼明手快,趕緊接住了,一瞧,是江織的手機:「嘿,怎麼爆屏了?」
江織窩在後座上,腿上蓋了條毯子,手搭在上面,指甲都泛著病態的冷白:「砸的。」桃花眼掀了掀,沒力氣似的又耷拉著,似睡非睡,「就在你剛才踩剎車的時候。」
罪過了,把江美人的手機摔著了。
薛寶怡摸了摸屏幕,給小祖宗放了首車載音樂:「屏幕沒碎,就膜碎了,等著,爺去給你換張膜。」
然後,薛寶怡下了車,去了貼膜的攤位。
周徐紡抬頭。
薛寶怡問:「有這個手機的膜沒?」
她看了一眼手機型號:「有。」她在箱子裡頭找出了三種不同款式的。
薛寶怡認真挑了個:「要這個最閃的。」薛二爺就喜歡blingbling的東西。
周徐紡把檯燈的光調亮了一些,低著頭在貼膜。
薛寶怡瞧著她,嗯,長得不錯,漂亮的小姑娘在外打拼也不容易,就說:「那粉色的手機殼也來一個。」
周徐紡很快就貼好了,把粉色手機殼一併安上:「一共五十。」
薛寶怡掏了錢,回車上。
江美人在閉目養神,呼吸微微有些急,兩頰透著點病態的潮紅,眼眶裡像蓄了一層模糊的水霧,一顰一簇間,漫不經心的嬌媚。
誒,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美色啊。
鋼鐵直男薛寶怡不敢再看那張臉了,隨口念叨了句:「那貼膜的姑娘長得真不錯,就是古古怪怪的,大晚上的還戴個墨鏡。」
後座的美人掀了掀眼皮。
薛寶怡立馬獻寶似的,晃了晃手機:「給你挑了個手機殼,這騷粉,跟你很配啊。」
那騷粉的手機殼上,還畫了只大頭的兔子。
江織接過手機,指如削蔥,摩挲了兩下屏幕,然後慢條斯理地把手機殼取下來,扔在了薛寶怡頭上:「眼睛不會用,可以捐了。」
被手機殼砸了個眼冒金星的薛寶怡:「……」
媽的,這小美人還挺辣。
小美人的手機響了。
「餵。」
美人冷冰冰的。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江導。」
江織蹙了蹙眉,似乎想咳嗽,壓著沒出聲,脖頸的青筋隱隱約約,唇色紅了幾個度,有氣無力地問道:「誰?」
女人說:「是我。」
聽著派頭不小。
江織可沒有耐心,語調慵懶,沒什麼力氣:「誰?」
女人這才自報家門:「我是楊緒。」
楊緒……
薛寶怡有點印象,最近大勢的一個流量小花。
江織擰著眉,似思忖了會兒:「昨天在片場遲到那個?」
很顯然,這朵流量花,在大導演這存在感過低。
「對不起江導,昨天是我——」
江織捂嘴咳了一聲,因為氣不順,耳尖紅了兩分,身子不舒坦,脾氣也更大了,沒聽完就打斷了:「你已經被換了,沒有必要再跟我解釋。」
然後,江織掛了電話。
薛寶怡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大概知道來龍去脈了:「那個片子都拍一半了,你現在換人?」
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個流量小花的戲份還不少。
後座的人累了,按了按太陽穴:「她壞了我的規矩。」
江織十八歲導了個片子,他玩票的,一炮而紅了,用江織的話來說,反正也是閒著,玩玩唄,就這麼玩出了個鬼才導演的頭銜,他低調,媒體也不敢亂寫,圈外人知道的不多,可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江織那規矩多,他的劇組裡,管你多大牌,進了得聽話,不聽的,就麻利地滾蛋。
「行,你是祖宗。」薛寶怡打了方向盤,送小祖宗回江家。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