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神醫背著藥箱,闊步朝門外走去。
「對了,這面令旗,七天之後再摘下,就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去年今日此門中」
聽著漸漸遠去的聲音,我恍然若夢。
在木桶里繼續泡了不知多久,感覺已經到了中午,因為有陽光從窗戶外面照進來,暖暖地曬在我的身上。這時,我聽到外面傳來瞎子師父的腳步聲。
「挖機!我要挖機!」
看見瞎子師父回來,石太郎上去,拽著他的手搖個不停。
師父悶著頭,一聲不吭,神色黯然,面如死灰,任憑石太郎的無理取鬧。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說好了讓我背著他跑到八卦村來,就給我買挖機!」
「騙子!」
石太郎很委屈地哭起來。
接著,師父也跟著嚎啕大哭。
石太郎被瞎子師父嚇到了,揉了揉鼻子,問他:「你哭啥哭?你又不喜歡挖機!」
瞎子師父抽泣道:「天地之大,我一個老頭,還是個瞎子,上哪找謝神醫去?我徒兒這傷,也只有謝神醫能治!可謝神醫在哪?我哪知道!」
「嗚嗚!!」
瞎子師父哭了一通,開始交代後事。
他把帆布包從身上取下,遞給石太郎。
「等賣棺材的人上門來,把棺材錢付了,剩下的錢都歸你。找不到謝神醫,老頭我就陪著龍兒一起去死!這不,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啊!!」
「就在師父走投無路的時候,偏偏前面就有一個棺材鋪,還說什麼,買一送一,一大一小,這不巧了?太郎,你還年輕,沒正式拜師,不然連你再買一口,買一送二!」
瞎子師父越說越傷心,又嗷嗷地哭了一陣。
這動靜,把正在睡覺的沈慕白都吵醒了。
「老先生,你這是幹嘛呢?」
「沈侄兒!嗚嗚!」
「老先生」
「棺材我已經交了定錢,這些錢沈侄兒拿著,麻煩你幫我們辦一下後事!」
「後事?」
沈慕白一臉懵逼,愣了幾秒才明白瞎子師父的意思,呵呵笑起來。
「老先生,我還以為你哭啥呢!你徒兒早被人治好了。謝神醫!謝神醫昨天就已經來過了,這不剛走沒多久!」
瞎子師父噌一下站起來,驚訝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慕白。
大半天,才聽他問:「你說啥?謝神醫來過了?」
「是啊!這不,小道爺沒事了!」
瞎子師父又愣了一會兒。
「那那謝神醫,是沈侄兒叫來的?」
「沒有啊?在下這不以為是您老先生找來的!」
「啊??」
瞎子師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激動地問:「這這是誰走漏的風聲?」
沈慕白也覺得這事兒挺神奇,於是瞅著木桶里的我。
「神了!神了!」
「看來小道爺吉人自有天相,命不該絕啊!」
說罷,便將帆布包遞迴瞎子師父的手中。
瞎子師傅問沈慕白:「那位謝神醫,有沒有什麼交代?比如,我徒兒吃什麼,喝什麼,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平時都用什麼藥?」
「說了,這不沈某正在犯難麼。」
沈慕白將一個藥方子遞給瞎子師父,師父看了一下,上面全都是一些珍貴藥材。
「千年何首烏,雞蛋大的牛黃,五百年靈芝,三百年沉香」
「這些藥,上哪去找啊?」
就在犯難之際,忽聽門外有個老嫗喊道:「慕白,慕白在家嗎?」
沈慕白跑出去,一個老婦人笑吟吟走進來。
「慕白啊!我今早去後山采蘑菇,在樹林子裡碰到一個姑娘,長得可好看了,她說這些藥材,都是她在山裡撿的,讓我送到你這兒,還給了我不少錢呢。」
「姑娘?山里撿的?」
沈慕白一看,當場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