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烈晃了一下脖子,向後退了兩步,用手指點了點絡腮鬍:「不要在出現這個大門口,不然我讓你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說完轉身一揮手,「把那兩個東西扔出去,讓他們滾蛋。」
孫進和杜志遠拖著還沒有清醒的胖子和那個傢伙扔出了大門口,對著絡腮鬍罵道:「滾蛋,哪來回哪去。」
絡腮鬍看看孫進和杜志遠,最後把目光落在邢烈身上,那陰鶩的表情讓人看起來相當猙獰。
「好好好,既然你們給臉不要,那就走著瞧。」絡腮鬍的力氣倒是不小,把胖子扛在肩上,然後抱著另一個傢伙快步離開。
邢烈走進靈棚,拿出煙點了根:「說說吧,他怎麼跟劉滄源扯上關係了,還跑過去要賬。」
邢軍眼圈一紅:「他有一個戰友,叫賈少林,在滄源集團下面一個建設工程公司打工,去年一年沒有開工資,今年三月份,賈少林的閨女生病了,是白血病,幾個月花光了家裡所有積蓄,親戚朋友該借的也都借了,他只能去公司找經理要工資。沒想到那個王八蛋不是躲著不見,就是推脫公司沒錢,讓賈少林去集團找董事長劉滄源要。
賈少林實在走投無路,就跑到集團找劉滄源。也不知道見沒見著人,反正是被打了一頓,然後讓人扔了出來,到現在還在縣醫院躺著呢。大哥知道這件事之後,就跑去找劉滄源……」
「哈!」邢烈突然笑了一聲,打斷邢軍的話,然後看著邢濤的遺體罵道,「邢濤,你他瑪的還真行,你這是行俠仗義還是見義勇為啊?你真以為你是奧特曼,沒事打打小怪獸?現在好了吧,被小怪獸一巴掌怕死了……」
說著說著,一滴眼淚在眼角滑落,「邢濤,如果你不去當兵,絕對不是有什麼戰友,更不會有什麼狗屁的戰友情……真沒想到,你最後雖然沒有死在戰場上,但卻還是死在了軍人這兩個字上。這難道就是天意,是你我都無法擺脫的宿命?」
「哥,回屋吧,有什麼話回屋說。」邢文拉著邢烈的手說道。
邢烈揉了揉邢文的腦袋,問道:「爸和媽呢?」
邢軍說道:「爸在屋呢,媽和你二嫂在醫院陪大嫂呢,馬上就要生了,不敢讓她知道大哥出了事。」
邢文哽咽著說道:「今天大哥一天沒去醫院,嫂子都有點懷疑了,一直在問。」
邢烈嘆口氣:「瞞一天是一天吧,希望能順利的把孩子生下來。還有,邢軍,明天把大哥送到殯儀館,現在可是夏天,遺體放在外面時間長了不行。」
「好!」邢軍答應一聲。
邢烈看向其他人,都是邢家叔伯兄弟和表兄弟,「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然後摟著邢文,「走,我們回屋!」
屋裡冷冷清清,只有邢振國在。
邢烈看著頭髮花白,神情憔悴的邢振國說道:「爸,都十點多了,你早點休息吧。」
邢振國搖頭:「我不困,一會雨小了我就去陪陪你哥。」
邢烈嘆口氣,老頭太倔,除了他媽沒有人能降得住,不過要是邢烈真的瞪起眼睛,這個老頭還是很聽話的。但邢烈並沒有再勸,畢竟老頭的身體一直不錯,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邢烈轉身向外走,邢文急忙問道:「三哥,你要去哪?」
邢烈感覺到邢文內心的不安,又走了回來,把邢文摟到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哥有點事要去縣裡,家裡還有爸還有二哥呢,沒事。真要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十分鐘我就能回來。」
邢文趴在邢烈懷裡點頭:「嗯,那你要早點回來。」
邢烈到縣裡已經凌晨了,隨便找了個酒店住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一點多。外面已經清空萬里,但空氣悶熱的難受,如果屋裡不開空調,幾分鐘就能讓你滿身大汗。
邢烈洗漱之後退了房,站酒店外仰頭看著碧藍的天空,嘀咕著說道:「媽的,還真他媽的熱,這樣的極端天氣,在北方還真少見呢。」
今天的天氣真是熱得讓人受不了,天空中萬里無雲,烈日肆無忌憚展示著她的淫威,世間萬物被她灼烤得失去了生氣。路兩邊的柳樹枝低垂著,樹葉打起了卷,知了在煩躁的叫著,大雨過後的路面積水散發著蒸騰的熱氣,在強烈的光線照射下,一切景物都變得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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