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捆綁

    太皇太后的話語像鼓槌在擊打著蕭寶兒的心臟,為什麼還是這種結果?若沒點燃犀兕香,嫁給宣澤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可在幾個時辰之前,她窺見了天機,得知這場姻緣不過是個劫難,這該怎麼辦?

    嫁給宣澤,勸說他放棄野心,兩人長相廝守,一起在北遼牧馬天涯嗎?不行,如果勸說無效,完全是拿別人的性命來成全自己的愛情,再也不能像夢中那樣拖累父兄了。

    「等等,」她喊住了正要出門傳話的太監,「太皇太后,寶兒不願嫁青山君,寶兒只當他是兄長……寶兒自幼在草原生長,性子莽撞,給太皇太后帶來了很多麻煩。懇請太皇太后收回寶兒的公主身份,將寶兒嫁給探花郎,同此人做一對柴米夫妻。」

    她的話好似平地驚雷,把壽寧宮的所有人全部炸暈。

    太皇太后從未遇到如此失控的局面,她審視著蕭寶兒的表情,問:「你真決定嫁給探花郎?為了一個素未謀面之人放棄公主之尊?」

    蕭寶兒跪在太皇太后腳邊,認真的磕了三個響頭,「寶兒願意,寶兒不悔。」眼見事情的發展越來越不可控,一切都和料想的不同,太皇太后冷靜地說,「起來吧,此事兒容後再議。」蕭寶兒可以不要大夏公主的身份,但改變不了她是北遼王愛女的事實!

    議政殿旁的側室中,一株提前綻放的水仙正散發著幽幽清香。放置水仙的卷几旁擱了張紫檀木的條案,一紅衣男子坐在條案後方,認真的抄錄著堆放在一旁的詩文。

    房間很安靜,正在奮筆疾書的紅衣男子卻突然停筆看向門口。一個身著太監服飾的老者面露詫異的問:「公子,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紅衣男子將筆擱好,十分無聊的舒展了一下身體,「我猜的。」

    老者諂媚的說:「公子真是料事如神,算無遺策。」

    「錯,」紅衣男子對著老者搖搖手,「今兒就發生了一件我沒料到的事兒!」說著,他冷「哼」了一聲,漂亮的鳳眼顧盼間忽然有了種說不出的色彩。那模樣有些像貓兒看見飛鳥的好奇,又有些像豺狼嗅到食物的興奮。

    老者非常熟悉紅衣男子的表情,「公子,又有誰要倒霉了?」

    「你的主子——我。」

    紅衣男子一手托起下頜,一手輕敲桌面,問:「何伯,你對北遼那個小公主可有了解?」

    北遼的公主?何伯想了想,道:「公子並未囑咐老奴去收集此人的信息。」

    「是嗎?奇了怪了,為什麼一個被我忽略的小卒子會想嫁給我?」

    「什麼?」何伯大驚,他不過假扮太監在宮裡逛了一盞茶時間,前面就發生了這等大事。「公子,這就是你被關在偏殿的原因?」

    紅衣男子點了點頭,「我婉拒了這樁姻緣。天子年幼,頭一次被人駁了面子,一生氣就罰我在這兒抄詩。」

    何伯有些疑惑的問:「公子,會不會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

    「姚溪桐,齊地富紳之子,新科探花郎,這就是我的身份。一個經得住查證,不會讓人產生任何懷疑的身份。」

    「那……你是不是在那兒招惹了這位公主而不自知?」

    姚溪桐蹙眉輕嘆,「長得太好又不是我的錯。保不准殿試那日恰巧被這位公主看到,於是有了今日之禍。哎……原本還想藉此時機混入廟堂。現在好了,莫名地成了駙馬,也不知道北遼的公主是何模樣?真如傳言那般,我豈不是虧死。」


    何伯小心翼翼的問:「公子,你先前還問過我北遼公主的情況。聽你此時的說法,似乎很了解這位公主。」

    姚溪桐揚起漂亮的眉毛,頗為無賴的說,「耶律寶兒,今年十四歲,九歲隨其父來到大夏,被先帝賜姓『蕭』並冊封為公主。」

    「據說這位寶兒公主脾氣暴戾,占著會幾分武藝對身邊的宮人非打即罵,這些年已經打殘了好幾個宮人,是宮裡最討人厭的主子,沒有之一。」

    何伯問:「公子可是擔心這位公主脾氣太壞,公子無法駕馭?」

    姚溪桐左右擺了擺手指,「她不是脾氣壞,她是沒有教養,隨她一起到大夏的教養嬤嬤全部死了。一個嬤嬤失足落水,另一個嬤嬤壞了規矩,被她親手打死……」

    「公子是意思是……」

    「聽我說完,宮中脾氣最壞的主子是蕭寶兒。你可知誰是脾氣最好的主子?」

    何伯搖頭。

    「宣澤,宋地之主的庶出子。」

    「老奴見過此人,確乃謙謙君子,風姿俊朗,儀態高華,望之親切。說他是宮中脾氣最好的主子,老奴相信。」

    姚溪桐背負雙手站了起來,指著卷几上的水仙花道:「這花很美,有幾人會在賞花時,不看美麗的花朵,只關注滋養花朵的根莖?」

    「公子,你的話老奴不懂。你可是想說,青山君並非表里如一之人?」

    「青山君與這寶兒公主關係甚好,一個人人厭惡的姑娘,為何會得到此人的青睞?還有,小公主的嬤嬤全部死於她結識青山君之後,你有沒有聞到陰謀的味道?可惜啊,並不是所有人都只看鮮花,不看根莖。太皇太后是個明白人,她也看到了鮮花的根莖,這才會讓小公主自己選夫。」

    何伯從來跟不上自家公子的思維,不過是一個諸侯國的庶子,就算娶了個蠻荒之地的公主,兩人還能翻天不成?他的疑慮並未逃過姚溪桐的眼睛,後者道:「宋地有錢,北遼有兵,青山君這盤棋好大!」

    「公子,你多慮了吧?宋地只是一個諸侯國,夾在大夏與陳地之間,青山君若要成為宋地之主,難不成還讓北遼的兵從陳地旁邊繞至宋地?這種事,就算陳地之主同意,太皇太后那兒肯定不同意。」

    「何伯,你又錯了。嫡子繼承制是不可變更的規矩,青山君要的只怕不止是宋地,他要這天下!」

    何伯笑了,「這怎麼可能,大夏乃王室正統,他師出無名。再說了,一個要權沒權,要兵沒兵,至多能占著血統成為宋地之主的庶出子,又怎敢妄想大夏的皇權?」

    姚溪桐道:「你的說法沒錯,但我更相信太皇太后的直覺。這女人一生都活在權力中心,她覺得有問題的人,一定有問題。」

    「公子,老奴又不懂了。如果讓公主擇婚是太皇太后的布局,為何公主選擇了你?」

    姚溪桐尷尬的撓撓頭,從懷裡掏出一面鏡子照了照,「難道小公主真的傾慕我的容貌?又或者青山君羽翼未豐,此時並非迎娶公主的好時機,公主在他的授意下選擇了我。」

    「公子說笑,青山君還能猜到你會拒婚?」

    姚溪桐放下鏡子,自語:我真的猜錯了?蕭寶兒是北遼王唯一的嫡子,擁有繼承北遼的權利,這次選夫真沒有陰謀?

    何伯沒給姚溪桐細思的時間,接著問:「公子為何要拒婚,



六、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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