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的包子怎麼可能不要錢?姚溪桐耐心地聽蕭寶兒解釋。s只聽她說,包子鋪門前排了很長的隊伍,一問才知包子鋪新開張,正在招人。
她見籠屜上蒸著包子,肉香四溢,拔腳就往店裡沖,卻被排隊的人堵在門外。他們說今兒不賣包子,所有排隊的都為了來店裡應聘夥計。烏壓壓的人群堵在門口,她實在擠不進去,只好跟這群人一起排隊。還好隊伍排的快,散的也挺快,似乎是店家招人嚴格,不但要模樣整齊,還得能說會道。
好容易排到蕭寶兒,正想掏錢買包子,卻見店家遞了兩籠包子給她。並說要成為包子鋪的夥計不難,只要能說服店家購買這兩籠包子即可。
蕭寶兒看看手中包子,又看看店家,出門就走。她又不傻,排隊的目的不就為了包子。
聞言,姚溪桐不確定的問:「別說你抬著包子就回來了,壓根沒理什麼面試!」
「包子不是還沒吃嗎?」蕭寶兒絕對是故意的,她吃不上包子也不讓店家好過。
兩人正說著,只聽有節奏的叩門聲響起,二二隨何伯進到小院。看到店裡的包子放在桌上還沒吃,姚溪桐站一旁笑得那麼開心,二二對蕭寶兒說,「面試通過,明兒到店裡工作,這包子我買了。」
「誰說我要去包子鋪工作?」
「那你排隊幹嘛?」
「買包子啊!」
「今兒不賣包子,只招工!」
「那你蒸包子幹嘛?」
見過抬槓的,沒見過那麼能抬槓的。二二心中有氣,他是店裡掌柜,包子想蒸就蒸,需要解釋那麼多?眼見著他要衝蕭寶兒發火,姚溪桐及時插嘴,「肚子好餓,午膳吃包子吧。」
二二抬起蒸籠就走,「我蒸的包子要趁熱吃,你們一會兒來店裡吧!」
蕭寶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說,「這店主有病吧!說不過就跑……」
姚溪桐真想撫掌大笑,二二自視甚高,開店以來從未虧本,就因為獨特的招聘方法讓店裡的夥計全都能說會道。今日遇上蕭寶兒這種奇葩,也算給他上了一課。
蕭寶兒吃過叉燒肉,知道叉燒包的肉餡要怎麼做才好吃。
豬脊肉放入蔥姜、醬汁,米酒醃製。之後炭火翻烤,並趁此不斷往肉上刷幾次蜂蜜,若想要烤肉顏色晶亮,看起來更加誘人,蜂蜜可以多刷幾次。
二二做的叉燒包,麵皮鬆軟,餡香有汁,入口微甜,嚼起來咸香。
她問:「汁液的感覺要怎麼做?」
姚溪桐解釋說,「叉燒包的餡料只要有勾芡,就能吃出汁液的感覺。」
蕭寶兒隨口說了句,「我沒入宮之前,聽聞有個御廚會做玉液叉燒包,估計也就這口味!」
二二端著籠屜跑回廚房。
姚溪桐夾了一個糖腿包給蕭寶兒,「嘗嘗,你肯定沒有吃過這種包子。」
糖腿包看著有些發黃,完全不同叉燒包的白色,蕭寶兒好奇的看了個遍,這才小心地咬了一口。麵皮的口感非常奇怪,緊接著流入口中的糖汁剛好同麵皮混合在一起,舌尖感覺很甜,真正嚼起來又不是那麼甜。
再咬一口,原以為會和豆沙包一樣,不過是把豆沙換成白糖。怎知包子餡里居然有肉丁,咸香味兒的肉丁,醃製過的鹹肉越嚼越香,很快就蓋住了最初膩人的甜味。
都是甜鹹味的包子,叉燒包不太甜,也不太咸,兩種口味揉合的非常適中。那感覺就像白不是白,黑不是黑,攪合成灰。
糖腿包不一樣,入口就甜,甜到每個味蕾發膩。可在嚼肉粒的時候又感覺到了咸,越嚼越咸。甜和咸沒有揉合,只有碰撞,甜不壓咸,先甜後咸,相得益彰。
蕭寶兒用極慢的速度吃完一個糖腿包,又呷了口白水,直到嘴裡沒有任何滋味,才開始說話。
她道:「餡料用了白糖、火腿,還有蜂蜜。」
姚溪桐也吃了個糖腿包,「你說這些我都知道,這種包子關鍵在皮,若用叉燒包的麵皮做法,口感肯定不是這樣。」
蕭寶兒仔細聽著,忽然低頭聞了聞蒸籠里的包子,自信地說,「這種包子皮關鍵在油,和面之後肯定刷過油。」說著,她掰開一個包子,麵皮果然和其他包子不一樣,似乎有很多層麵皮包在一起。
姚溪桐招招手讓二二出來,「掌柜的,這位姑娘說得對嗎?」
二二點點頭,介紹道:「這種包子又稱破酥包,製作時分兩種面,發酵過的麵團和炒制過的熟麵粉。」
「先將麵團擀成書本大小的方塊,刷上熱豬油,篩上熟麵粉,捲起面片,切成劑子。擀皮,放入餡料,上屜。這種包子講究旺火猛催,一氣呵成,這樣才能收口微開,香氣四溢。吃到嘴裡油而不膩,柔軟松酥,滿口盈香,給人一種不咀嚼就有融化之感。」
「哎!」蕭寶兒忽然嘆了口氣,二二極有眼色的走了。
「怎麼啦!不喜歡吃包子?」
蕭寶兒搖搖頭,道:「中原飲食博大精深,有那麼那麼多好吃的東西,我怕這輩子都吃不完,心裡有些遺憾!」
姚溪桐笑了,吃貨的苦惱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他道:「這樣吧,只有你聽話,但凡書上有記載的吃食,我定會想辦法做出來給你吃。」
蕭寶兒深情的看著姚溪桐,極其溫柔的說,「烏龜,這話是你講的,不准反悔。」
姚溪桐已經反悔了,蕭寶兒看他的眼神和看菜一個樣兒,這種深情實在難以接受。
兩人散步回府,還未進門就聽到隱耀奶聲奶氣地在學狼嚎。估計後山又有什么小動物忽然出現,逼得它認真展示自己是狼非狗的一面。
姚溪桐端著茶舒適的坐在搖椅上曬著太陽,剛剛有點兒睡意,就聽蕭寶兒在房間裡喊他趕緊進去。
原本挺整潔的房間堆滿了各種女兒家的什物,姚溪桐暗笑不已,要是早知道蕭寶兒不注意個人,他又何必偷偷摸摸的想要弄清這人背堆什麼回來。
就見蕭寶兒拿著一件花里花哨的皮毛披風說,「這是我親自做的衣裳,送給你了。」
姚溪桐接過披風,指著上面的皮子問:「灰色的狼皮,白色的羊皮、棕色的是某種鹿皮?這一小塊黑色的是什麼皮?」
蕭寶兒看了看,「我記得是兔皮。兔子腦袋被箭射穿了,沒要。」
「這件披風用的皮毛全都是你曾捕獲的獵物?」
「沒有捕獲,全都是我九歲以前殺死的獵物,原本打算送給父王的,便宜你了……披上給我看看。」
蕭寶兒亮晶晶的眼神充滿期盼,姚溪桐覺得氛圍有些不對,怎麼就發展到了送禮這個階段?想到這些獵物全都是蕭寶兒弄死的,他覺得自己也會被弄死,「公主,這麼珍貴的禮物,你還是留給青山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