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鄴城關,並不是鄴城,而是鄴城外圍的一座關壘,由泰山軍修築以為西南向壁障。
孫堅率一千三百騎,趕到這裡的時候,時值午後,天氣溫暖,不遠處的漳水上是流動的薄冰。
然後不遠處就是一座堅固的壁壘,此時已經警備聲傳,兩道烽火也被燃起。
小將常凋已經帶著五名游騎突前繞砦,時不時冒前試探泰山軍砦的箭失,最後將整個大砦繞完,常凋就帶著人回來了。
常凋是河東騎從出身,是河東漢軍中的菁華。但潁陽一戰後,河東騎軍團損失慘重,再不成軍。其餘部大部分都被各軍瓜分,常凋等人就是這樣改隸在孫堅麾下的。
此時,常凋還是一個年十八九的少年,但已經有很深的戰陣經驗了。就剛剛一圈,他已經帶人試探出泰山軍的壁壘虛實了。
他馭著棗紅馬,氣息稍喘的對孫堅稟報:
「校尉,剛剛我們冒前十次,賊發失八次,皆是硬弓硬弩。又繞營一圈,四壁皆是長戟甲兵,但站的並不密,一步才有一人。賊大旗有四面,曰張,曰牛,曰郭、曰何。」
赤幘下,是堅毅的孫堅,他對常凋點頭,然後示意此人回陣。
看著常凋的背影,孫堅有點複雜。
常凋能力強不強,強!弓馬嫻熟,有勇有智,最重要的是還非常年輕,少說還能在戰場上廝殺二十年。
但他孫堅用不了此人。
這從剛剛常凋對他的稱呼就可以知道了,如呂范等人,稱呼他是主公,也就是以其為主。而常凋稱呼他的是校尉,是漢官品秩,也就是說他孫堅之所以能調動此人,是因為漢室的權威。
這種現象不僅是常凋一人,反而是軍中大部分騎吏的普遍情況。說到底,此時他孫堅帶的一千三百騎,有一半都是北人,或是幽州人、或是并州人,甚至還有些雜胡。
他本兵的江淮子弟多不善馬,也就是勉強編伍出來了七百子弟。
不過,孫堅並不多想,他知道,只要帶著這些人久了,便是北地人又如何?照舊會成為他孫家的忠勇。
常凋那邊試探出壁壘虛實,邊上的程普,就對孫堅道:
「主公,這砦雖堅但兵少。我們可以迅速掩殺上去,好速拔此砦。不然再遲,敵軍援兵就來了。」
程普說完,韓當也補充道:
「德謀說的不錯,那兩道狼煙要是沒猜錯的話,是告訴後面泰山軍我們的兵力數量。想來對方的援兵就在眼前。」
但孫堅搖了搖頭,他道:
「這砦不攻,我們這裡等對面的援軍過來。」
隨後,再不聽眾將,便讓人下令全軍下馬休息,用食。
……
吃著乾糧,韓當找到了程普,悄聲問:
「咱們主公是不是太托大了。咱們本就是輕襲,打的就是一個快。現在咱們非要在這裡死斗,一朝不慎,就是全軍傾覆。你要不再勸勸主公?」
程普用力咬了一口胡餅,不樂意反駁道:
「你咋不去。我不去!去了,除了被罵一頓,啥也沒用。」
程普不配合,韓當有點急了,他指著正休息的全軍吏士,急切道:
「被罵了咋了,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你就忍心看這麼多人跟咱們一起死?」
韓當還是不理程普,不管他說什麼,就在那自顧的吃餅。
直到將餅都吃完,韓當才慢悠悠說了句:
「急個啥,我問你幾個問題。」
程普梗脖子對韓當道:
「你問。」
韓當抹了下手,問:
「你和主公誰能打?你和主公誰更在乎弟兄們死活?你和主公誰更有軍略?」
這三個問題直接問的程普啞